正说话间,马车停了。
赵玗环顾四周,只见都是低矮的平房。偶尔有一两间亮着灯,却并不怎么热闹。
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档消费场所。
老窦啊,你要是带我找给站街女,老子当场就掉头回家。
“到了吗?”赵玗心中狐疑,嘴上问道。
窦禹钧掀开门帘,朝外面望了望:“到是到了,就是还得排队。”
“排队?”
“这里都是达官贵人来的地方。咱们来得迟了,前面路上停了太多的马车,得慢慢等候才行。”
赵玗这下明白了,合着跟去火爆的饭店吃饭一样,得排号。
“不知得等多久?”耶律质古抬手打了一个哈欠。
窦禹钧道:“在车上,怎么也得等小半个时辰吧。不过要是下车走过去,大概半柱香时间便好。”
赵玗直接掀开门,跳下马车:“那就走过去呗。”
身为一个普通的现代人,从来不觉得走路是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反倒是一直坐在马车上,让赵玗拘束得很不自在。
不过他这个举动,在窦禹钧的眼里,倒有些像是迫不及待。
窦禹钧哈哈一笑,也跳下马车:“那就走过去吧。老夫也有日子没走这段路了。”
“那些贵人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宁愿坐在车上等大半天,也不舍得走这两步路。”
如果单算路程,确实算不上远。走路要不了十分钟,坐车却需要等一个小时。
刚走几步路,赵玗终于明白那些贵人们为什么宁愿坐在车上等了。
没有机械交通工具,再高贵的贵人也只能坐马车牛车。再名贵的马牛,也是牲口。
而牲口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臭。
尤其是一大群牲口站在一起,那更是臭气熏天。
既然已经下来了,三人也只好捏着鼻子强忍着过去,反倒是被马车里的人阵阵嘲笑,说他们低俗,为了争个缠头,不顾体统。
赵玗无所谓,牲口虽然臭,但是比起汽车尾气来还算好闻,至少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耶律质古就更不必说了,从小跟牛马打交道,这种气味早已习惯。
窦禹钧也是,改邪归正之前就经常偷跑着来。不仅习惯了这个味道,哪个马准备大小便他都知道,提前躲得远远的。
走到队伍的尽头,是一处拐弯。
“拐过那道弯就到了。”窦禹钧一遍提着衣服下摆,躲避着地上的污泥,一边加快了脚步。
赵玗只是跟在后面,收起了好奇心,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他害怕窦禹钧说得太夸张,让自己失望。
将要拐弯之时,已经可以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窦禹钧明显脚步加快,脸上浮现笑容。
只一转弯,赵玗便目瞪口呆,眼睛都直了。
火红的灯光,将青楼门口映照得如同白昼,一群莺莺燕燕在门里门外忙着张罗客人。俊男靓女们,或独自行走,或结伴而行,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五代又叫残唐,继承了唐代开放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