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太原。
几个未来的皇帝们,现如今保持着阶梯上下级关系,共聚一堂。
当然,柴荣还没有资格列席。
坐在首座之人,正是河东节度使,石敬瑭。
前文说过,先帝李嗣源,乃是五代时期鲜有的贤明皇帝。
李嗣源当初南征北战之时,手下有许多儿子和干儿子,号称“十三太保”。
中国历史上第一版的十三太保。
这十三太保里面,最得力的两个助手,一个是李从珂,一个是石敬瑭,二人异常勇猛。李从珂是李嗣源的干儿子,石敬瑭是李嗣源的女婿,俩人都不是外人。
有多勇猛?
李兴他们不是打算二十个人突袭新州城么?这事儿石敬瑭就干过,还成功了!
所以,石敬瑭的地位,一点都不比李从珂差,这从他现在的头衔就能看出来:兼任侍中、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另兼职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地军队蕃汉马步军总管。
李从珂当了皇帝,给石敬瑭带来了不小的刺激。
“潞王邀我去洛阳议事,诸位说说,咱们该如何应对?”尽管李从珂已经登基称帝,石敬瑭依然叫他潞王。
手下一人唤作桑维翰,坐起答道:“主公,潞王虽然当了皇帝,但是屁股却没坐稳。此时他正是需要主公的帮助,咱们不如此时多跟他要一些好处。”
桑维翰是石敬瑭手下的第一谋士,出谋划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石敬瑭手下的第一猛将,叫做刘知远,不屑地说道:“李从珂那家伙,靠着哭鼻子当了皇帝,有什么可神气的。”
原来李从厚出兵征讨李从珂的时候,被李从珂打出感情牌,靠着一把眼泪煽动策反了讨伐他的士兵。
这也怪李从厚虑事不周。他派去讨伐李从珂的部队,都是当初跟着李从珂并肩作战的人。
策反以后,两处兵合成一处,一路杀回洛阳,逼得李从厚仓皇出逃。
郭威说道:“主公,有探子来报,李从厚从洛阳城逃了出来,一路北上,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泽州了。”
泽州乃是现今的山西省晋城市,坐落在山西东南角,距离首都洛阳不到一百公里。
桑维翰道:“如此甚好!主公正好南下,捉拿李从厚,献与李从珂,还能再多要一些好处。”
石敬瑭点了点头,一转眼看到黑着脸的刘知远,问道:“知远,你怎么看?难不成你想保李从厚?”他知道,刘知远素来忠义,最看不惯犯上作乱之人。
刘知远道:“保这个保那个,保来保去有什么意思?要我说,主公不如自己扯一面大旗,自己当这个皇帝。”
石敬瑭感觉心脏“砰”地猛跳了一下,瞬间出了一身细密的汗,面色微红:“潞王作战骁勇,比李从厚那个怂包难对付多了。”
嘴上说得不要不要,心里其实想让手下给他规划称帝步骤。
熟料桑维翰说道:“主公,属下觉得此时称帝为时过早……”
石敬瑭没等桑维翰阐述理由,打断道:“那就南下捉拿李从厚,就这么定了。”他内心也知道,现在说称帝只是说说而已。野心暴露得太早,容易给自己招惹敌人。
在坐之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说说称帝倒也无妨。但是这个话题再说下去,难免属下的人不会动心。他们一旦动心,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等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