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打下两州之地,就这么放弃?
存人失地是对的,但是赵玗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人和地,我都要。
契丹人来,那就硬钢!
“老张,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打仗,赵玗不懂,但是有人懂。
张贞冲大致算了算:“如果城中守军全换成我种花军,契丹人就算来上十万二十万都打不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城中的守军不是他们银枪军,能有多少战斗力,军队组织度有多高,全都没有谱,胜算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赵玗把刺史揪过来:“城中的州兵战力如何?”
刺史倒也坦荡,说道:“小公子问战力,那自然要分是对谁了。如果抵挡流寇,我武州之兵自然是从来没有输过。要是契丹人的话,装模作样抵抗一下,投降就完了,大家都习惯了。如果是幽州发兵来攻打,只要卢龙军能打败契丹人,我们也同样是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不会动真格的。”
武州刺史也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他们曾经也奋力抵抗过,但是当时的中原混乱不堪,各地节度使只顾着自保,没有人来救他们,只好投降了契丹人。
然后汉人重新来夺回这里,契丹人也不会严防死守,于是他们又回到了汉人的手里。
这来来回回经历了这么几次以后,忽然发现,好像在谁的手里都一样。没人怪罪他们投降,没人清算他们叛变。
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国家都不管自己的死活,自己又何必傻乎乎地卖命呢?
于是乎,他们便养成了这样的战斗习惯。不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来了以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依然是该种地种地,该交税交税,该做生意做生意。
一些基层的官吏,因为当权者需要他们干许多杂活儿,不得不重用他们,反而是过得更加滋润。
说到流寇,为什么会死命抵抗?因为流寇真的会抢走他们的东西。
赵玗将刚才分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说道:“你速去新州,通知王朴……”
张贞冲直愣愣地看着赵玗,却没了下文,之间赵玗张着嘴巴不说话,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过了片刻,赵玗道:“算了,还是我去吧。这里暂且先交给你。看紧耶律李胡,软禁武州刺史,守好刺史府的大门,一切定当无事。”
张贞冲点了点头,知道里面轻重:“我晓得了,在你们回来之前,武州一定没事。”
只要耶律李胡和武州刺史还活着,他们就依然是武州的最高指挥官。只要武州刺史府能守住,就能依托这里不停地朝外面发号命令。
如果说武州刺史一个人的分量不足,武州二把手有可能率领剩下的人造反的话,那么耶律李胡就是定海神针的存在。
哪个人要是在这个时候造反夺权,日后耶律李胡回到契丹之后,一定会对那些人清算的。
武州几经易手,各级官员早已没了野心。现在这种局势,对他们来说,只是长期更换宗主国中的一次而已。
赵玗安排完毕,吩咐大家先休息一晚。
武州刺史必须严加看管,对耶律李胡看管反倒比较松。
有耶律质古做人质,相信耶律李胡不敢乱来。
连续作战和急行军,大家都太累了。哪怕是一个人晚饭吃了半只羊,现在也都饥肠辘辘。
胡乱吃了些粥饭,赵玗去了给自己安排好的房间。
也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耶律质古也进了赵玗的房间。
银枪军自然是习以为常,该站岗的站岗,该休息的休息。
这一幕在契丹人眼里,却是无比的震惊!
他们未婚的公主,他们未来的萨满,竟然进了一个汉人男子的房间中,过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