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终于还是说到了代价,耶律阮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最终的决断,依然难以下定。
萨满说道:“你不要害怕。我这里新配了一味药,你们只需要给我尝药,这次我就帮你们。”
听到这里,耶律阮长出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萨满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赵玗:“那你呢?”
赵玗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耶律阮会那么害怕了。
萨满要的代价,可不是砍一只手或者一只脚那么简单。
她要的,是人体试验的志愿者。
在现代医学诞生以前,人们对人体会有各种各样奇妙的幻想。
这些幻想难以印证,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地被反驳掉。
于是乎,有人便想找真人来试验,以验证真相。
只不过做试验的人,都被认为是异类,是恶魔,最终都被激愤而又愚蠢的人民干掉。
不想背当做是异类,契丹的萨满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她可以依靠自己萨满的特权帮助别人,但是别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也很好解释,那就是神的旨意。
只不过萨满的医学水平实在是差了些,而想象力又太过丰富了些。
萨满经手的人,有三分之一安然无恙,有三分之一当场毙命。
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过了很久之后才悲惨地死去。
那些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失败品,无时不刻地向世人诉说着,请求契丹萨满付出的代价。
虽然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安然无恙。
但耶律阮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搏。
只身闯出去,哪怕外面的追兵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耶律阮觉得自己逃脱的几率更大。
这也是耶律阮一直犹豫的原因。
如果萨满要的代价是砍手跺脚的话,耶律阮反倒没这么犹豫。
他也不是没有决断之人。
继承了他祖父耶律阿保机和祖母述律平的优良基因,耶律阮非常地果决。
一只手,砍了也就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种看不清结局的选择。
未知,才是让人最恐惧的东西。
仅仅是试药的话,生存的几率非常高。
经过这么多年的试验,萨满已经很少配出毒死人的毒药了。
最令人恐怖的是她的人体试验。
萨满的人体试验,已经有了后世漆叁妖部队的雏形,比契丹国最残酷的酷刑都惨。
赵玗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并不打算答应萨满的要求。
当萨满问到自己的时候,赵玗摇了摇头:“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相信,你还是会帮我的。”
萨满原本抱着胳膊静看好戏,没想到赵玗来了这么一出,不怒反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帮你?”
萨满和耶律质古聊了一阵,从自己徒弟的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赵玗的信息。
耶律质古对赵玗倍加推崇,让萨满很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玗说道:“冰天雪地里,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躺在地上死去,而他的衣服却整齐地放在身边,你猜他最可能是怎么死的?”
萨满笑道:“如果你只有这么点伎俩,那可不够啊。人在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反倒会觉得很热,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最终被冻死。你是不是还要说,冻死的人,脸上是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