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完第一捞,赵玗便离开了锅边。
他只演示一遍。这么简单的活儿,别人一看就会。剩下的就是在锅边苦等着,一下一下往外捞的体力活儿,交给别人干就行了。
把耶律李胡拉到身边,赵玗说道:“这是咱们第一次制盐,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具体的一些操作细节,还需要慢慢摸索。”
耶律李胡有些惊讶,问道:“就这么简单?”
确实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人无法置信。
赵玗说道:“每一捞出来的盐,品质都不太相同。越是前面捞出来的,品质越好。越是后面捞出来的,苦涩味道越重。方法就是这么个方法,只需要多摸索几次,就能知道前面第几次捞出来的盐,是品质的分界点,从此以后只需要捞前几次就行了。”
耶律李胡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拿起赵玗第一捞出来的绸布。
绸布上面热气已经散去,水分挥发了大半,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逐渐干了。
耶律李胡身手捻起一小撮食盐放在嘴里,砸吧了砸吧,好像确实没啥杂味儿。
说话间,那边士兵们已经捞出了四五捞,锅内的海水也渐渐熬干了。
耶律李胡把后面几次捞出来的食盐都尝了尝,貌似第二捞的味道稍微差了点,第二捞的又差了点。
等到尝到第四捞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涩味儿呛得他使劲地“呸呸呸”。
海水本身就涩,更何况是这种经过浓缩的涩味,那酸爽,恐怕也只有耶律李胡自己知道了。
别人看到他那个样子,哪里还会去尝后面出来的盐。
耶律李胡点了点头,面色却没有太好,说道:“这个方法确实是好,但是出盐的量未免太少了点。”
如果按照食盐的比例来算,还说熬出来的盐,恐怕只有三分之一是精盐。剩下的三分之二,还不如纯粹的海盐,连牲口都不爱吃。
这也是这种粗狂的提纯办法,所无法解决的难题。想要彻底地提纯海盐,那是一套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许多的步骤和药剂,远不是现在的生产力所能实现。
赵玗说道:“三哥不要着急啊。用锅熬当然慢,但是你在海边挖上上万亩的盐田,晒出第一层盐的时候就打捞,打捞完了把水放掉重新晒第二波,这样产量不就高了吗?茫茫渤海这么大,海岸线长达万里,有了这个方法,精盐还不是想到多少就有多少吗?”
耶律李胡终于露出了微笑:“也是这么个理儿。妹夫,这事如果能成,算你立了一个大功!走,咱们回城喝酒去,等到开春渤海开海,咱们就大干一场!”
赵玗说道:“大功有大赏吗?”
耶律李胡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立大功,赵玗怎么还打蛇随棍上了。你是要当汪汪队还是怎么地。
知道自己口才不行,跟赵玗辩论一定会吃亏,耶律李胡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喝酒,哈哈哈,喝酒!”
赵玗也不跟他深究。
赵玗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现在,才刚刚开始。
等到赵玗一行人,耶律李胡一行人,总共两行人回到营口城的时候,他们竟然收到了一份邀约。
原来是营口当地的刺史,要亲自做东,请赵玗和耶律李胡一起吃饭。
耶律李胡不敢擅自做主,看向了赵玗,要先征求赵玗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