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条漫长的走廊里行走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好像来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虽然还是一条走廊,但已经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无尽延伸的红色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的油画,也看不到头。
巴克在油画中看到了自己。
所有的油画上画着的都是同样的景色:一条走廊,一个穿着大衣、扎着短马尾的小胡子男人正走在走廊里。他就像是一个被从相片里剪下来的人物被贴在了一副油画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冲突感。
巴克看着他面前的这副油画,高度3米,宽1.8米左右,没有署名。油画里的自己同样也是在一副油画之中,一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而且不只是他,这面墙壁上还挂着各种各样其他的油画,都是风景画,但里面的人物和景色却是各不相同,这些画中的人物,就和同样处于画中的巴克是一样的,与画中的一切都有着一股强烈的冲突感和排斥感。不过,巴克也在这些画里看到了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画中的人,他们在画中所仅剩的冲突感大概也就只有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身上的穿着了吧?
巴克没有在这幅画中的墙壁上的画中看到莎夏的身影,都是一些他根本不认识的……
等一下?
巴克的眼睛重新开始对焦,以确认他没有看错,而他也确实没有看错——
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之前帮助过他的人,那位戴着宽大黑色巫师帽的男人,帽子先生。
他正在动,是的,和墙壁上其他油画中的人是不同的,他正在动。而他在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扒着油画的装饰框,迈出一条腿,然后从墙壁上的油画里翻了出来。
翻了出来????
他从油画里的油画里翻了出来,来到了巴克面前的这副油画之中,是的,就是这样。在这之后,巴克就看着他继续朝油画的左边,他视线中的右边走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同时也消失在这副油画中的这一景里。
他去哪儿了?巴克不知道,巴克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能不能也学着他这样?既然想知道,那就去尝试,于是巴克就把自己的手伸向了油画。
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巴克被锁在了这副油画之中,并不能像那位帽子先生那样在油画里自由穿行,妈的,真羡慕。
既然直接过去好像行不通,巴克的脑袋里就开始了奇思妙想,他开始琢磨着是否有什么诀窍,是不是可以这样,这样,或者是这样……
巴克看着眼前的油画,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凝了起来,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油画之上。
油画被撞破了,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传来,在这个地方好像是没有声音的,巴克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了。他当时走在路上想哼会儿歌,却发现自己哼不出声音来,而且靴子踏在地上也没有传来清脆的响声。所以,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沉默的世界,无聊的世界。
巴克最喜欢听的就是鞋子和坚硬的路面接触所传来的“踏—踏”声,无论是沉闷的还是清脆的,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所以像现在这样踩在地上却出不来哪怕一丝声音的情况就让他感觉到非常不爽。
油画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并且向内凹陷了进去,而发生在油画上的这一切也同样忠实地反映在了巴克的身上,因为他在油画里,他也是这幅画的一部分。
巴克的胸口凹陷了进去,以胸口为中心,大量的裂痕向外伸展开来,不仅是身体,还有衣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堆破烂。不过巴克的行动能力还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就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也没有什么鲜血从裂痕处向外涌出。
放眼望去,在这副油画破裂之后,走廊墙壁上所有的油画也跟着一起发生了同样的变化。这条走廊没有尽头,挂在墙上的油画同样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