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鬼!”
那小厮只是个半大孩子,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喝骂,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轩辕长修也听见他叫鬼,抬眸看了他一眼,温和道:“你来。”
那小厮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有些畏惧却不敢不听从,缩手缩脚地走了过来,也不敢抬头,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足尖。
轩辕长修和蔼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宛如春风拂面,叫人忍不住卸下心防,小厮稍稍放松了一些,小声道:“小的田六。”
“田六,你方才说‘这是第四起了罢’,是什么意思?”
田六嗫嚅道:“贵人,你们从外地来可能不知道,但江陵县城里已经传遍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此时住在驿馆的客人,多半是从外地赶回荆州过年的,哪里知晓江陵县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像田六这种赶着出城的,乃是极少数。
似是被田六提了醒,伍十一带来的两个小厮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个脸色变得惨白。
轩辕长修道:“是什么事已经传遍了?你好好说清楚。”
“是、是。”田六咽了口唾沫,组织好语言,“这半个月以来,县城里发生了几起奇怪的案子,死者都是蓝府的管事。第一个人,好像是摔进井里淹死的,本来嘛,这种意外谁都没当回事,但死者的家属突然闹了起来,说死者是被人害死的。因为,那井台有三尺多高,人怎么会好端端地跌进去呢?”
众人都听住了,其中一人插嘴道:“许是喝醉了酒呢?”
田六摇摇头:“据死者家属说,死者从不饮酒。”
轩辕长修微微颔首:“你继续。”
“第一个人死了没几天,又有人出事了。第一个人的死,还能推说是意外,但第二个人的死就肯定与意外无关了——他是吊死的!”
众人都听得脊背发凉,还有人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田六继续道:“蓝氏报了官,官府查了许久,什么也没查出来。第二个人是吊死在蓝府一间许久不用的房间里,据说,房间里除了死者的脚印,就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了!”
先前插嘴的那人又插话道:“兴许是自杀呢?”
田六摇头,神情有些惊恐,又有些兴奋:“不是!那房间里空空如也,连个踩脚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自杀?”
轩辕长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就算传得满城风雨,也不可能人人都知道这么多细节。”
田六有些畏缩地低下头:“小的表姐在蓝家做浆洗的活,这些都是她说给小的听的。”
轩辕长修不置可否,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罢,你继续说第三起案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