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奚梦族长回头对她们打个招呼,笑得灿烂,然后撇了眼正在看他的定慧大师,他收回手摸摸鼻尖,从人群里走出去,走到阴凉的地方,他才呼一口气,然后很满意的说道“既然大师供认不讳,那就是主动承认错误,是否从新审判?”
此话一出,仪帝面色晦暗,眼神冰冷,迸射出寒光,张公公立马替仪帝说道“这是四位皇帝和众位百姓一起商量的结果,如若不消灭,会有害社稷,咋们南辄大陆早已经经不起内乱,梦族长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花奚梦族长摸着下巴似乎再思考他说的话,然后点点头,对着定慧大师问道“大师,你难道没有冤情吗?”
定慧大师一直看着他,却让花奚梦族长觉得有趣,心道:这大钟寺到底得罪了谁?
“看看,看看,大师不敢说话了,族长你还别管闲事儿了,该怎样就怎样,要我们说,就该灰飞烟灭了......”
“对对对!和这大钟寺一起灰飞烟灭吧……”
不管是谁带的头,反正这话已经激起了千层浪,只在瞬间带头人穿过人群跑到定慧大师面前,想也不想便紧紧抱住他,然后大叫“快来啊!给我帮帮忙,绑住他,咋们烧死他,烧毁大钟寺。”
一人上去,众人也不害怕了,一拥而上禁锢住定慧大师,身旁的梦族长被挤开,他这才心急如火,看一眼众位皇帝,最后盯着仪帝,仪帝并没有要阻止的势头,相反还微微发笑,虽然是一闪而逝,但他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的疑问更大:“难道是皇上看不惯大钟寺?可是也不比闹这么大,难道不怕各大陆看笑话吗?”
众人“齐心协力”,片刻之间,大钟寺被倒满火油,定慧大师被绑在十字架上,周身堆满了树枝,这就像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就只差最后一把火。
大钟寺一群僧道被关在大殿之中,这一刻他们没有害怕,全都绝望的趴在门口看着狼狈不堪的定慧大师。师父还是一声不吭,不知看的何处,总是忧郁的。
曾经最爱干净的大师总是一身青衣,他不爱穿百衲衣,只有讲经说法的时候穿着。他不爱讲话,但是佛祖面前他总是侃侃而谈。他喜欢观日落,却没人知道他的故事。他的气质高雅,吃饭讲究,做事有条不紊,寺的和尚总是议论,他是不是天神下凡。他不经常在寺院,但是总在危险的时候赶回来。如果这次他没有回来,也许并不会受到牵连,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大师接受了,他们也应该接受!
寺中最后一次被搜,一名黑衣侍卫跑出来,附在仪帝耳边小声说道“皇上,并没有其他人!”
仪帝看他一眼,小声回道“不是说他有个孩子吗?”
“皇上,那个顾疯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他们,应该是误传!”
“误传?那这些女人说,定慧大师的儿子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皇上,就连国师都没有找到,看来没有什么秘密结界,也许是这些女人嫉妒什么,胡乱瞎编的!”
仪帝看一眼五花大绑的定慧大师,心道:来日方长,别让朕找到你的儿子!
刺鼻的火油味弥漫开来,围在原地的人纷纷退至十丈之外,坐上轿中的仪帝掀开帘子对身旁的公公问道“国师的招魂旗准备好了吗?”
“皇上,国师刚刚传来消息说,已经准备好了,等那和尚一死,立马收走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嗯”皇上听完就悠闲靠在椅子上,想亲眼目睹他的噩梦消失。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大哥!你再一次输给我”
绿墙院中的离垢全身颤抖着,愤懑和绝望让他不停的喘气,双眼通红,极力的遏制住想要冲出去的冲动。长生也不管手掌的疼痛,紧紧拉着他,他这一刻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长生再看一眼被绑的定慧大师,咬牙做了一个决定,抬起手对着离垢劈下去,一手揽住晕倒的离垢,把他送到房间中,独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轰的一下,大火从定慧大师身下烧开,一路延伸到大钟寺门口,现场一片安静,长生根本不担心绿墙院,但是巨大的火烤得她很难受。
烈日当空,本是炎热的时节,被这熊熊烈火燃烧着,更是热的恐怖。红色的火焰无情吞噬着定慧大师,他没有痛苦挣扎,但是全身的却痛到极点,鲜红的眼珠透过层层火焰看着轿中的仪帝,他嘴角蠕动着,似乎再说着什么。仪帝冷笑一声,满意的挥挥手离开了燥热的地方。
有国师在他很放心,所以现在他就回宫等着大哥的魂魄。
恐怖的大火如同死神召唤,浓烟滚滚冲破云霄,恶魔一般吞噬了寺庙。
长生脸颊像是被烤化了,但是却一直紧张的盯着定慧大师,等着他魂魄离体的那一刻,抢在黑白无常前面接走他,只要魂魄在,她就有办法保住大师。
暗处等待这一刻还有秦少卿,他早已布好招魂旗,只等魂魄离体那一刻便能马上吸走。
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天边薄暮降落,闪烁的夕阳下最后一丝火光久久凝结在空中,大钟寺变成了废墟。黑暗降临,燃烧的地方已经一片空旷。
站在绿墙院中的长生看着一片狼籍,眼皮跳动,发现尽头一群一群的人笑得放肆。
而抢魂魄的两人同时一愣,脑海里冒出同一个疑问“魂魄呢?”
长生先一步出现在废墟中,本想出来的少卿吓得立马止住脚,躲在暗处皱着眉看长生。
上午还是宏伟壮观的大钟寺,下午就变成了废墟,长生心有郁结,沉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