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挡住了离垢两人回寺院的路,大约看去共有好几百人,长生下意识挡在离垢身前,个子虽没离垢高,气势却不容小觑。
大队人马跺着马让开了一条路,从他们尾部走过来一匹黝黑色且高大威猛的骏马,马上之人拍打着马背一步一步走到长生两人面前。
长生寒目而视,不怒而威,寒风撩起青衫,掀起一幕震慑人心之感。
那匹骏马不敢往前行走,停在原地踱了几步,最后长嘶一声,弱弱停下。
动物最有灵性,它这么一停,马背上的人反倒轻笑一声,声音卓亮,长生抬头看去,也是暗红色衣裳,不过他的衣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玄袍,暗纹提花皆是金线刺绣,腰间玉佩亦不是俗物,具长生所想,这东西她还没见过。
长生捻在心中的疑惑更甚,再仰头看他的脸,金色半额的面具将整张脸遮了大半,露出微勾的嘴角,刀削的下巴,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光看此处都是不凡的样貌。
更让人注意的是他左耳边戴着一颗绿色的翡翠珠,不大不小,在与整个造型上也不喧宾夺主,反倒锦上添花。
只是黑暗中,他隐在暗夜里的琉璃色眼瞳是长生没有注意的,不过离垢却把他看得清清楚楚,连眼神里流露出的戏虐都看出来了,离垢心中不由想到“此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长生心下几分算计,冷眸微微一转,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马上之人,虽是仰头,也射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马上之人见到如此神色,略显无奈,伸手屏退了骑兵,在长生的注视下缓缓下马,侍卫牵走马,他才踱步踏到长生面前。
这样面对面时,那人稍稍有些怯懦,似乎是装的,装的还不怎么像。
长生冷眼盯着他,言道“阁下有何贵干?”
她不问来处,不问姓甚名谁,恭敬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那人更是无奈,拱手有规有矩的回道“我来送你们出去!”
长生转头瞧一眼离垢,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点头,长生又问道“这是什么城?”
“不夜城!”
“我不信?”
“你必须信!”
“什么大陆?”
“不属任何大陆,但......”停顿一刻,长生也不说话,就等着他说。
他感觉这卖关子吸引她注意力的办法不太行,只能无奈道“不属任何大陆,但又属任何大陆!”
这是什么说法?长生在心中呐呐低语。
“阁下可知不远处的寺庙叫什么名字?”离垢站在长生身后,静心问道
那人本是低头看着长生的,离垢这么一问,他又抬头看着离垢,两人一般高。一个如晓春之花,淡如茶菊,琼枝一树,尽得天地之精华,散着淡淡的光彩。一个贵气风流,金冠玉带,好不奢华高贵,散着浓浓的王者之气。
长生感觉此景在哪里见过,莫名其妙地想笑,然后让开了几步,离垢两人才正面相对。
长生摸摸鼻子,她从刚刚这人下马就看出了,他并没有恶意,只是那张戏虐的嘴脸,长生不太喜欢。
那人抿抿嘴,面具下的眉微皱,呤声说道“就叫寺庙!”
离垢也淡淡轻笑,根本没有不耐烦,伸手阿弥陀佛的行礼,这样十几年的习惯性动作他控制不了。
长生也没提醒他,反倒那人愣愣眼,似乎并没有看出来他是个和尚。
纳闷的问道“你是个和尚?”
离垢再一次行礼“阿弥陀佛,小僧是带发修行,小僧法号三千,请问施主贵姓?”
长生一只手撑着下颚,她怎么感觉离垢越来越狡猾了,这么拐着弯问与此处有关的问题!
那人也摸摸下颚,思索道“在下姓青!”说完也不在继续说名字,然后转移话题道“今夜先歇息一日,明日傍晚我来接你们,然后送你们出去。”
离垢悠然行礼,两人被青公子送回来寺庙。
东波大陆的大湖泊万里之长,延着湖泊居住的人也非常多,之前的大雨使得湖泊大涨洪水,淹了不少村子。
自打雨停了皇上派出大亮的官兵,命令三日必须整理好河堤,沿河挤满了密集的人群,上游湖泊还算正常,下游湖泊也算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中游,河堤虽然没有崩塌,但是沿河两岸的房子没有一处留下来的。
这种天灾来的突然,但是沿着湖泊的村民却什么事儿也没有,住在湖泊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条湖泊的怪异,话说下游应是最惨的,可并没什么大的灾害,几千年来,下游人是过的最安全的。
两处都以天亮,不过长生在的此处太阳来的稍晚一点,唤醒长生的是阵阵鸟叫,似乎是喜鹊啼鸣,煞是好听。
长生起床时,并没有看见离垢,耳边却传来细小的念经声。
长生咧嘴轻笑,捋捋青丝,顺手挽起,出了厢房,在寺院里绕了几圈,各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确定许久没有住过人,也确定此处并无灵气,甚至连各种气息都没有,才发觉实在搞不懂这地方。
长生停在破陋的佛堂前,看着打坐的离垢,心沉沉的,见他并没有要醒的样子,便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也没有与他交待,匆匆出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