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邵北与送自己回城的一众人告别。
嘎子拉着邵北的手不肯松开,眼里含着泪水:“哥,你啥时候来看我。”
“嘎子,好好的,就要成为国营工了,还哭哭啼啼的不怕让人笑话吗,呵呵。”
邵北拍了拍嘎子的肩膀,鼓励着嘎子,嘎子能有个安稳的职业,是邵北最想看到的,这次嘎子被食品厂招收为正式职工,邵北心里,比自己进了国营厂都高兴。
“哥,我会好好干的,你也要坚强些。
其实国营不国营的我根本不在乎,能天天跟哥在一起,才是我想要的。
要不...”
嘎子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转头看向了眼老支书,带有恳求的说道。
“郑伯,我这个国营的指标,可不可以让给邵北哥。
邵北哥是‘待业青年’,他比我需要这份工作...”
老支书就像没听到嘎子说话一样,低头往他的旱烟袋锅里装着烟沫,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城里没有工作,还不如乡下人,农村的农作物多,只要勤奋一定就不会挨饿,可在城里没有收入真的就难活。
嘎子见老支书没有言语,就补充了一句说道。
“郑伯,我知道这次的指标都是您要来的,给谁还不是您说了算,您就帮帮邵北哥吧,我没工作还可以帮生产队放羊啊...”
老支书抬头看了邵北一眼,又看看嘎子,甩起烟袋锅,敲了一下嘎子的脑袋。
“傻小子,邵北是城里人。
这两个指标是给红旗公社的,是你说让就让的吗...
你要是想回去放羊,我不拦你,这指标呀,我就分配给别人。”
嘎子揉着脑袋瓜子,有些不服气:“放羊就放羊,没人管多好,什么国营不国营的,我还真不稀罕...”
江美丽见老支书气得够呛,急忙的拉了下嘎子。
“嘎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指标要能让的话,姐的让给邵北都行,这不是隔着地域呢嘛。
老支书,您也别跟嘎子生气,他说的都是气话。
鸡蛋的生意做不了了,他是替邵北着急。”
邵北知道嘎子是为自己好,但这确实不是那么回事,老支书已经帮了自己不少了,还能让老人犯错误不成。
邵北见老支书被嘎子气得脸色不好,他瞪了嘎子一眼,转头笑着劝道。
“呵呵,郑叔,您别跟嘎子一般见识,这小子就一根筋,属鸭子的嘴硬心热...”
邵北说着,把嘎子拉到老支书的面前,轻轻踢了嘎子一脚。
“嘎子,还不给老支书道个歉。
老支书为你可没少操心,国喜哥都有...
把指标给了你,你跟老支书这样说话,这不是让人寒心嘛。”
嘎子听了邵北的话,想想真是,老支书把指标给了自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捞到,自己还真不应该对老支书不敬,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呀。
“郑伯,对不起,我错了...”
老支书瞥了一眼嘎子,并没有真的和嘎子生气,但这小子这个轴劲得治治,自己得想个法子才行。
老支书把旱烟袋锅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身边的江美丽说道。
“他美丽姐,嘎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带着他好好的干吧。
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又有了正式的工作,干两年有合适的,你帮他给说说。
嘎子娶上媳妇,我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娘了...”
老支书说完,看了眼邵北,又向乡道远处看了看,长途客车也露出头来。
“邵北呀,车来了,回去等着吧。
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县里就会出头把鸡蛋抠出来。
到时不管谁问你,你就一口咬定,是帮红旗公社代卖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