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看看楼上:“难道上楼了?我去看看。”
酒井立马牵强的一笑说:“耿先生身体不适,不敢劳动,还是让年轻人去吧。”
说罢一挥手,立马有两名日本兵往楼上去。
轻寒心里难过、紧张、担忧,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微微一笑说:“酒井君不必担心,她没有离开,不在厨房,怕是去楼上陪着夫人呢。夫人这几天心里难过,关嫂子素日又与王嫂子交好,陪着夫人说说话,也能有些安慰。”
酒井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感同身受般点点头说:“中国有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关姓女佣很有可能就是杀死王姓女佣的幕后指使者。”
轻寒不敢相信一般摇摇头说:“酒井君的结论有些早吧。据我所知,她们相处和谐,亲密。当初都是吴镇守使精心推荐给我的,这几年用着倒也顺手。耿某私以为,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
酒井看着轻寒,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
酒井一直怀疑耿轻寒就是惊弦,可一直没有证据,无论是桥本还是翠鸟都没有抓住耿轻寒把柄。酒井推断,要不是耿轻寒隐藏过深,就是耿轻寒真没问题。
介于两者之间,酒井迟迟不能做出决断。
耿轻寒遇袭一事,可以确定就是共产党的手笔,而且出手的确是想要了耿轻寒的命。这一点实在说不通,难不成自己的直觉这一次真的出现了偏差?
不容酒井多想,楼梯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楼梯。
两名日本兵粗暴的押着关嫂子往下走,关嫂子一边挣扎一边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槐花哭哭啼啼跟在后面,尖厉的哭叫:“你们放开她,放开她。”
轻寒几步上前,错过日本兵和关嫂子,一把扶住槐花。
槐花惊慌失措的抬起泪脸,紧紧抓住轻寒的手臂,焦急的问:“寒哥,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关嫂子?”
轻寒揽住槐花,轻声说:“酒井君说关嫂子是共产党。”
槐花精致的五官满满的都是不相信,哭着说:“不可能,她就是一女佣,不过是饭食上有些禀赋,最多算是个厨娘,怎么就跟共产党扯上关系了。不行,您不能让他们带走关嫂子,关嫂子走了,谁来做饭?谁来洗衣,谁来打扫房间?您说句话啊?您不是跟太郎是兄弟嘛?太郎是司令官,管着全奉天城。寒哥……”
槐花梨花带雨,轻轻晃着轻寒的手臂。
轻寒一脸为难,头疼的看着槐花。
酒井冷眼看着耿太太的唱念做打,心中暗暗耻笑:翠鸟说的一点没错,这耿太太真是堪比花瓶。竟敢给共产党求情,且如此正大光明。她就不怕把耿轻寒扯下水?做事不经大脑的货,耿轻寒娶她算是娶对了,要不谁来坑他?谁让他脑子太好使,上帝都看不过眼,特意给他派来个愚蠢的女人。
酒井不想多做停留,对着轻寒微微颔首示意,淡淡的说:“我就不打扰耿先生了,这就告辞。”
轻寒看看槐花,又看看酒井,想要开口说话,又觉不妥,脸色难看起来。
槐花眼看着酒井挥手要带人走,槐花跑过去一把拉住关嫂子,尖叫:“你们放开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押着关嫂子的日本兵抬脚就要踹槐花,电光火石之间,轻寒一步上前,拉开槐花,抬手就给日本兵一个大嘴巴子。
“混蛋,谁给你的胆子!”
轻寒用力过猛,抽的那日本兵后退几步,瞪着恶毒的眼睛就冲过来。
轻寒把槐花拉到自己身后,活动一下手腕,打算今儿好好活动活动手脚。
酒井目光一紧,抬脚踹向日本兵,恶狠狠的骂到:“混蛋,耿太太你也敢动手打!马上给耿太太道歉。”
日本兵愣了一下,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对不起!”
轻寒冷冷笑了一下,看着酒井说:“什么时候,我的女人是个人就敢随意欺负了!我倒不知道,耿某人如今在奉天混的如此低贱了!我倒要找太郎好好说道说道,不行我就问问皇上,我堂堂大满洲帝国皇上的人,随便一日本小兵想打就打,想踹就踹。还有没有王法了?”
轻寒凛若冰霜,一双寒目冰冷阴沉。
酒井瞬间头大,同时心中更是恼羞成怒,对轻寒的恨意再次飙升。
此时的酒井只想尽快带走女佣,不想旁生枝节。随即恭敬的对着轻寒行礼,客气的说:“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管教不力,还请耿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这一次。”
轻寒幽深的目光掠过酒井,掠过关嫂子,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幽幽的说:“酒井君不必如此。”
轻寒看一眼槐花,抬手抹着槐花腮边的泪珠,柔声说:“别闹,酒井君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