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长觉得自个儿又活过来了。
钱丽走后,王处长搂着姨太太,仔细询问了钱丽的情况。
答案当然是滴水不露。
滴水不露的答案并未令王处长放心,王处长派人监视姨太太。
姨太太与以往没有太大变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捯饬自个儿,最多是跟王处长手下的几位太太打打麻将,逛逛街。
老历年前一天,钱丽邀请姨太太一起吃饭。
姨太太那天光旗袍就换了好几套,大到羊毛大衣,小到耳环,那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务必做到完美无缺,一定要全方位碾压钱丽才行。
姨太太终于出门了,一进餐厅瞬间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绝对是艳压群芳。
这效果就是姨太太想要的,姨太太得意洋洋的走到钱丽身边,阴阳怪气的开口:“呦,今儿没忙大事儿去?”
钱丽妩媚妖娆的撩撩耳边的碎发,气死人不偿命的回:“有些事儿有的是男人乐意替我去做呢。”
姨太太俏脸一变,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钱丽你这贱人,你让我家老王替你干啥去了?你这贱人,我就知道,当初你就没按好心,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钱丽竖起食指放在红唇前妩媚摇了几下。
“这话说的真没水平,说谁是狗屎呢?你?老王?哈哈哈……”
钱丽笑得那叫一个妖娆妩媚,气的姨太太脸色青黑,直喘粗气。
钱丽这才笑吟吟的说:“坐下吧,别跟个泼妇似的,有失风度。”
姨太太气呼呼的坐下,这才发现周围的目光,脸色更沉。
“钱丽,你故意的吧,让这么多人看我笑话。”
钱丽不急不火的给自个儿的茶添了热水,又给姨太太倒杯热茶。
“喝吧,这年头能喝上一杯热茶已是奢侈。”
姨太太冷哼一声:“只要你别打扰我,我可以一直过这种生活。”
钱丽鄙夷的看着姨太太,口气也十分不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就说的你这样的女人。依靠男人而活,没有思想,没有工作,除了男人,就是男人。”
这回轮着姨太太冷哼了,嘲讽道:“你一如当年一般皮厚,也只有你钱丽,能把抢人家男人这事儿说的如此清丽。是,我靠男人活命,你呢,口口声声不靠男人,那你干嘛一直勾搭别人的男人,满大街的男人,你不去勾搭,但凡见着一个有本事的,你那是不要脸的往上扑。啧啧啧,这些年你那脸皮倒跟年龄一样,情长了。”
这番话直捅钱丽的心窝子,钱丽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抬眼瞧瞧四周,压住自己的尴尬,笑笑说:“今儿是我请你吃饭,不说那不高兴的事儿了,点菜吧。”
钱丽把菜单往姨太太手边推了推。
姨太太翻了个白眼,随即挑贵的点了几个菜。
钱丽又“啧啧啧”几声:“到底是花别人的钱花惯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如今这世道,平头老百姓吃个饱饭都费劲儿,姨太太倒好,可着劲儿的点那些不顶饱光费钱的,拿我这当冤大头呢?”
这下姨太太才刚儿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了,直接把菜单扔钱丽脸上:“请不起就别装,老娘我有本事花男人的钱,不服你也花男人的钱啊。怎么,上杆子倒贴我家老王,让我猜猜,老王没瞧上。”
钱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姨太太瞧着乐了,不顾形象的“哈哈哈”大笑,笑得肆意张扬,直用帕子擦眼角。
钱丽终于忍无可忍,顺手把菜单甩向姨太太。
姨太太笑得正欢,菜单“啪”打在脸上,姨太太惊叫一声,反应过来后,拿起茶碗隔着桌子砸向钱丽。
滚烫的茶水泼向钱丽,得亏钱丽反应快,起身跳开。
这下钱丽也不娇柔做作了,一个箭步跨向姨太太,一把扯住姨太太的头发,甩手就几个嘴巴子。
柔弱的姨太太对上强悍的钱丽,只有挨打的份儿。
姨太太的惨叫声响彻餐厅。
隔壁桌的人互相看一眼,最终还是起身过来拉架。
两人被拉开,姨太太哭喊着要杀了钱丽,钱丽甩了甩手,扭着腰走了。
王处长的人只能又赔钱,又安抚着姨太太,一路送回家。
王处长心思沉沉的听着属下的汇报,抬手让人出去。
自己坐在办公室想心事。
自个儿的姨太太真跟钱丽没关系?
王处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半晌,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
己卯年的老历年在炮火声中来了,北平又发生了几次游行示威活动,游行群众与警察及宪兵发生多次摩擦,武田太郎和云子小姐大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