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前来开门的她一身老旧的家居服,腰上还围了一个洗的发白的围裙,头发随随便便地绑在脑后,一张素颜朝不施粉黛,付流年黑厚的眉毛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几个月不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呢。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
付流年淡淡开口,低沉冷肃的声音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好像这不是在自己家的门口,而是在严肃庄严的审讯室。而这种冷淡的口气,更增加了两人之间的疏离感,仿佛是对立的两个陌生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则是落入尘埃的草民。
“怎么可能呢……呵呵,你想多了。”
顾弦下意识地低头,结婚三年,他似乎一点没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她呢。
侧开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双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确定自己的手已经擦干净了,这才从鞋柜里面拿出一双已经许久没有人穿过的白色拖鞋摆在地上。
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这个男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只怕这样他也要嫌弃?
付流年没有动,就那么随随便便站着,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白色拖鞋,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厨房的东西要焦了。”他忽然道,幽寒冷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的温度。
“啊?糟了!”顾弦一下子跳起来,飞快往厨房窜去,速度之快仿佛后面有一百只狗在追她。
付流年冷冷瞥了她逃跑的方向一眼,想起她刚刚开门时语气中的热烈和期待,在看见是他进来后瞬间变成失望和心翼翼的样子,他的心忽然沉滞起来。
她在等谁?这里……难道来过别的男人?
低头,将那双白色鞋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拉开另一个鞋柜的门拿出另外一双白色的拖鞋穿上。
他付流年,绝不会用被别人碰过的东西。
将公文包放在桌上,他往卫生间走去,这满屋子的糊焦味道让他连鼻头都皱了起来,他抬手看了下腕表,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她在这个时候煮东西?
这个迷糊的女人,做事情都是不经大脑的,把厨房里的东西煮糊了也就算了,还不把厨房的门关上,让这样恶心的糊焦味飘出来,飘得满屋子到处都是。
明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洁癖……算了,反正还有一个月就离婚了,他就看在三年来她安分守己尽量不烦他的情分上,不计较这一次了。
反正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也没打算再回来。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两之间,倒数第二次见面了。
至于最后的一次见面,一定是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舒服了一些,放开打算扯衬衫纽扣的动作,走到厨房门口,手抬起,刚刚要拉上推拉门。
“啊!”
顾弦尖叫了一声,双手急促地收回按在自己的耳朵上。被灼烫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
可是在眼角瞥见门口的黑色西服,她下意识地收起所有不雅的动作,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放下,垂在身侧,甚至往身后藏了藏。
本来有些白皙的脸颊也瞬间绯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