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氅男子的银梭不断撞击着重新恢复百丈形体的君子法剑,三尺银梭对上百丈法剑,与蚍蜉撼树一般无二。
可就是那小巧银梭,每次撞击在巨大法剑上,那叮叮的声响都让法剑发出阵阵哀鸣。
半柱香后,袁志再也支撑不住,君子法剑没了法力支撑,化作三尺长剑,直直坠落,又被黑氅男子一把抓在手心。
“哼,倒是把好剑,就是太烫手了些。”
这儒家佩剑,对精怪妖物来说有害无益,可他又不愿将这剑舍弃,毕竟儒家不痛快,他就很痛快。
黑氅男子收起法相,落到袁志面前,那银梭在他身侧悬浮,时不时还有银色光华一闪而逝。
一看到黑氅男子的法宝,袁志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大妖乌邬?”
“算你有眼光。”乌邬握着长剑,剑尖抵在袁志颈边。“可惜你发现的有些晚了。”
袁志并没有因为被乌邬架剑在喉,就表现出惊慌,“我不明白,你身份如此特殊,还敢如此大张旗鼓出手,就不怕连累你的父亲?”
“我自己行事,与我父亲何干?”乌邬斜眼看着他,似有不屑。
“哈哈……”袁志大笑几声,不住摇头。
乌邬皱着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些年浑浑噩噩不自知,不为你的妖王父亲分忧,反而处处为他树敌。”
“我并没见过你,为何能认识你?你的大名,早就响彻中洲啦,仗着自己父亲胡作非为,你以为没人对你心生不满?没人怨你父亲管教无方?”
“你可真是……有够蠢的!”
乌邬已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恶狠狠说道:“少给我打哑谜,你给我说清楚!?”
袁志看了看他,咧嘴道:“我说的这般清楚楚,你还不懂,你自己非要找死,怪的了谁?”
乌邬脸上阴晴不定,脸色变换不停。
此事确实有些古怪,为何这里的山神河伯都来头都不小,而这里恰巧有什么可以提升妖类血脉的灵药,这是有心人要算计于他?
他虽然跋扈了些,可之前从不在外惹是生非,最多也就是在妖域中作威作福。至于这河伯口中的胡作非为,他何曾干过这等勾当?
等等,他刚才认出了我的飞梭!
他的银梭一阴一阳,本是一对,而另一只在另一个大妖手里。
有人假冒他!
乌邬冷汗直冒,他直接扔下君子佩剑,欲要御风离去。
这事必须尽快告诉父亲才是!
“想跑?哪里走!”
高处传来一声娇斥,一道高达十丈金色身形挥动着十六丈长的金枪,将乌邬从半空中一枪砸下。
轰隆隆!
乌邬被砸落在地,在河岸边滑出百丈沟壑。
“臭婆娘,老子饶你一命,你还得寸进尺了?”
乌邬从烟尘中飞出,二十丈的法相振翅而来。
河中悄悄走出的少年少女将袁志扶到岸边。
墨语关切问道。“袁志,你没事吧?”
“并无大碍,可惜没帮到曲依。”袁志望着天上与黑色巨鹰缠斗在一起的金色人影,神情有些紧张。
墨语看着那道金色人影,忍不住问道:“那是?”
“曲依的金身法相。”
素聆星喃喃一句:“真厉害。”
袁志赞叹道:“巾帼不让须眉嘛。”
素聆星若有所思。
天上一神一妖交手激烈。
曲依显出十丈的金身法相之后,战力大增。与乌邬的妖力法相战在一起。
曲依的数十丈枪芒铺天盖地,为渔河上空绘出了一片亮金色山河绘卷。
乌邬的法相周围墨色妖力携着滚滚黑云,蒸腾倾泻。
曲依与乌邬每一次交手所发出的声响,都比乌云密布的雨夜雷霆更为震掣心神,无论是乌邬的漆黑妖力,还是曲依的金色香火神力,两相撞击之下,溢散的能量将山林土地摧毁殆尽,无数顽石古木化为齑粉。
“燎原式——炁血影击!”
曲依长枪高举,一枪砸下,枪芒一分为三,将乌邬整个妖力法相笼罩其中。
乌邬法相振翅后退,双爪将两道枪芒紧紧拽在爪中。
两道枪芒入爪之后便已消散,那竟然是两道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