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风渐起,日已隐,漫天叶纷飞。
相较于酷日,对这傍晚的凉风习习,澹台静风自是满心欢喜。
他斜躺在赤麟驹上,哼着小调,打着节拍。
“公子,前面就是青叶城了。”
墨语盘腿坐在螭龙上,双目紧闭。
“恩。”墨语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倒是躺着的澹台静风突然立了起来,向那位女车夫问道:“哎,大娘,听说青叶城里面有个劳什子擂台,供城内江湖侠客比斗,常年有人驻足守擂,周边许多盘口赌那擂台胜负,是不是真的啊?”
“小哥你也要去打擂?可去不得,可去不得,那可是要死人的!”
女车夫看澹台静风挎剑的架势,以为他也想去那青叶城中的擂台比试,连连摆手劝阻。
“嗨,青叶城那么大,远近闻名,能在那擂台守擂的,定然是江湖高手,宗师之流。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怎么会自找没趣。我呀,就是想去碰碰运气,下个注什么的,最好能结识一两个江湖好手。”
“公子,这下注呀,千万要点到即止,那些盘口都是有人操盘的,你要是下的多了,保证你血本无归。”
“哦?”澹台静风看着女车夫道:“看来大娘也好这个?”
“嗨,我哪舍得那个钱啊。”
“那就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叔了?”
这次女车夫没有说话,她只是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澹台静风问道:“那位大叔用大娘你辛苦驾马车的钱拿去赌?”
女车夫苦笑一声:“公子猜的确实够准的,我家那位啊,如今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也就是赌了,算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大娘,那你还跟他过甚,找官府离了啊!”
“离?他总归是我闺女的父亲,离了我上哪给我闺女找爹去?”
墨语睁开看,看着前方远处的城池,说道:“这种爹,你女儿不会想要的。”
女车夫叹了口气,“也许吧......”
她想,是不是应该将这事给远方的女儿书信一封呢?算了,还是再看看吧,这次再回去劝劝吧,也许他会幡然醒悟呢?
“大娘......”澹台静风张口还想说什么,墨语抬手打断了他。
“静风兄,有些事,外人不便插手,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娘,你好好想想吧。”澹台静风摇摇头,不再说话。
马车行至青叶城门口,按例等着盘查。
带头的是一位面容英朗,英武非常的中年将领,他看到女车夫,笑着打了个招呼,“琳怡,回来了?”
“是啊,又回来了,江都尉好啊。”
看他们那熟络的模样,澹台静风猜测这条官路,这位姓顾得女车夫少说了跑了百八十趟。这一来一回,可是十多万里路,常人几辈子可能都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他摇摇头,真不知她丈夫是怎么想的。
过了城门,他依稀听见身后的守城将士在讨论什么。
“那就是顾大姐?”
“是啊,这几年,她丈夫嗜赌成性,把家产的败光啦,以前听说也是大户人家来着。”
“没想到......”
有人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听说都尉与她是旧识?”
“那可不,听说打小就认识,只是后来都尉从军去了,本可以留在王城当什么都统首领,他偏要回我们青叶城,当这个守城都尉,你说......”
“哎哎哎,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
到驿站下马车前,澹台静风都一直跟着马车。
墨语问道,“静风兄,你不去客栈,跟着我晃悠什么?”
澹台静风看着女车夫,欲言又止,最候看见女车夫卸下马车,驾着马越走越远,他实在忍不住,对墨语说道,“莫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帮她。”
“我觉得你想多了。”墨语白了他一眼。
“你难道没听见刚才那几个守卫在背后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