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迢迢,水漫漫,此去经年又无期?”
哼了一声,抖了抖鞋面的积雪,墨语抬头作眺望状。
视野所见,积雪并未有融化的迹象,似乎这越国的北方冬日极长,冬春皆寒。
只是这到底是地势不同还是有大神通者曾经改变了越国北方的气候,墨语倒是拿捏不准。只是听说这等气候一般在北洲才是如此,中洲气候一向宜人。
与大夏的四面为邻不同,越国北方乃是数个小国,并不是大越的附属,而是各自割据,皆视大越为生死仇寇,对大越颇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意味。
在越国这边走了近两月,墨语有意靠近那几国与大越的边界之处。
只是最近这一路所见,似乎战事摩擦频繁,还未靠近的时候,墨语就已经嗅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不过大越毕竟算是一个占地辽阔的王朝,兵力雄厚,虽然西面临近淮水,占了大越的四成兵力,加上西南方对大越虎视眈眈的锦水国等诸国,北方的兵力其实只有大越两成,就算如此,那领地整合,能抵得上大越四分之一版图的诸国也不敢大肆进攻,也就只能“小打小闹”一番。
远眺之后,墨语看见前方又是一座关隘。
稍微往北方向,墨语还能看见一群群的将士来回巡逻。
就连强如大夏,四面也皆有重兵据守,更何况形势更为严峻大越了。
墨语一路听说大越尚武,所以周遭的诸国才视大越为敌,因为一头不断进食的猛虎,又不知道对方何时饥饿,他们自然惧怕那头猛虎突然有一天便无法满足自己,选择对他们下手,逐个击破,到时候他们还不是大越的盘中餐,囊中物?
在关隘之南的地界,其实与一般的城池郡县并无不同,看上去都是鳞次栉比,井然有序的房屋,市集坊街也热闹非凡。
实在是难以想象,在关隘的另一头,不过百里地界,就有十万雄兵耸峙。
要说关隘外的大小战事不断,这边的大越百姓竟然生活的有条不紊,似乎根本不怕对方攻破此处关隘,占据这个险要据点。
关隘城池之外,除了携带物资丰富的行商贩卒,其他的外来人士倒是十分稀少。
“站住,通关文牒!”
城门的方脸将士语气生硬,伸出手,冷眼看着前方的少年。
墨语一身蓝底白袍,玉簪白冠,看卖相就是哪个大家子弟,说不定就是哪个家族里面偷偷跑来看热闹的跋扈纨绔,他们这些年可见的多了,到后面吓得胆寒不说,还要怪罪他们审查不利,着实是两头不讨好。
所以上头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遇到这等世家子弟,随便拿个理由打发,省的到时候那些世家又来兴师问罪,到时候一群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还要陪着笑脸,去找不知道被战事和那些血腥场面吓到哪里去的纨绔子弟。
墨语耸耸肩,“没有。”
“没有就滚蛋,你还有理了你。”
旁边的一个黑髯将士粗声粗气说道。
墨语并不生气,反而是笑了了笑,指着一旁那些只是略微检查一番的行商,“他们怎么不用什么通关文牒?”
“关你什么事?你没有就不准进城!”
黑髯将士见对方不仅没有因此退走,还打算继续和他们纠缠,所以语气生硬,嗓门巨大,“再不走我可动手了啊!”
墨语见状,点点头,双手环抱胸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动手法。”
“你......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啊!?”
黑髯将士眼睛瞪大,双手扶着腰间的长刀,厉声喝道,“看老子不把你屎都打出来!”
墨语掏了掏耳朵,“大叔,你嗓门大就了不起啊?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你吧?”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这时,旁边的方脸将士见黑髯将士像是动了怒,伸出手拉了拉他的手臂,“算了,老黑,不值得。”
黑髯将士死死瞪了瞪墨语,“小子,算你走运,要是换个地方,看老子不狠狠收拾你一顿!”
“哦。”
墨语点点头,大步往城门内走去。
“哎,我说你这小子别不知好歹,我们上头有规定,你这种世家子弟不许入城。”
方脸将士拉过还想发作的黑髯将士,拦在墨语身前。
“怎么回事?黑虎,李俒,又怎么了?”
旁边仔细盘查的一名玄甲中年男子捡到墨语被两人拦住,走上前来,皱眉道。
他本是此处关隘的偏将,今日关隘对面驻扎的大军没有什么响动,这才跑到这边城门盘查。
李俒悄悄拉了拉黑虎,两人低了低头,“头。”
李俒指了指墨语,“这位公子想进城,不过没有通关文牒,按理来说咱们不该放行的。”
中年男子面目微黑,似乎是常年征战,面上都有几道刀疤。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墨语,最后视线落在了他的腰上。
这是?
中年男子眼神示意李俒二人退后,再次转过头时,他的脸上挂上了温和笑意,“这位公子似乎不需要通关文牒。”
墨语点点头,一脸赞同,“我觉得也是。”
“那这位将军,我可以进去了么?”
“公子请。”
中年男子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作请状。
“那就谢谢将军了。”
墨语抱拳拱了拱手。
等墨语走远,李俒二人凑到中年男子跟前。
刚才对方的低下姿态可是让他们惊了一地的下巴。
“头,您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黑虎挠挠头,粗声问道。
中年男子皱眉,“闭嘴,掌嘴!”
“啪!”
黑虎看了眼他,抬起手,使劲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不过他自己打的似乎不知轻重,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你这个蠢货,别人是什么人都不认识,枉费我带了你这么久,半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