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昆吾山的路上,难免听听到素聆星的“偌大”名声。
什么年纪轻轻,剑意却高出天外,越境退敌,不过家常便饭。
更夸张的也有,说素聆星隔着百里挥剑,剑气依旧沛然,年轻一辈的剑修根本无法抵挡。
每次听到这些言论,墨语都飒然一笑,说素聆星在短短时间就闯出这么大的名声,比他可强多了。
然后素聆星就回给他一个嗔怒的眼神。
这一日,在城中歇脚时,有人高声谈论素聆星与稗痕宗大弟子的“惊世之战”,那人唾沫如箭,眉飞色舞,将素聆星出剑的身姿描绘的天上罕有,出剑地景象更是世间绝伦,大有一种素聆星出剑就要天下无敌的样子。
那些围观听众围了一圈又一圈,不仅没觉得夸张,竟然还意犹未尽,吆喝着再说一段,赏钱管够。
素聆星面有怒气,手掌扶在剑上,就差没有出剑斩了那个胡说八道的人了。
一旁的楚莹看热闹不嫌事大,自言自语,“不知死活,真是不知死活。”
这些人大肆谈论素聆星的事迹,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可为了赚钱就胡说八道,明显是觉得那等神仙中人,绝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算被正主听了去,也不会和他们这些普通人计较。
就在那人说道素聆星与稗痕宗戈名笏此时之后,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时,素聆星直接出剑,剑气落下,将那人头上的结巾一分为二,连带着他身前的座椅也是整齐分开,只有地上一道深邃剑痕漆黑,好似成了道无底深渊。
“再敢胡说八道,下一剑会落在你脖子上!”
当素聆星说话之时,众人才发现她的身影。
那人摸了摸头顶,心有余悸,随后看着素聆星,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姑娘,那位素仙子的事,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若是说的不对,姑娘你指正便可,何必动刀动剑,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周围的人也是附和出声。
“就是就是,姑娘有话可以直说,何必一上来就动手呢?难道就不怕伤了我等性命吗?这般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中,姑娘你本事大了,就可以目无王法了么。”
“我看她就是妒忌那位仙子,心头不快,这才找茬……”
“嗯,说的有理……”
“……”
人群嘈杂,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楚莹啧啧摇头,“找死啊找死,口无遮拦,自寻死路。”
素聆星面如寒霜,看着那些人,再次递了一剑。
这一剑毫无顾忌,几乎是擦着人群边缘落下。
剑意一起,所有人汗毛乍立,如芒在背。
只听到轰隆一声,大街之上一道数十丈的剑痕吓得众人双腿发软,肝胆俱裂。
“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妄加揣测,随意议论于我,此后出剑绝不留手,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剑修,能接得住我的剑,那就算你们有本事,若是接不住,去幽冥地府报道,也别叫错了我的名字。”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惊骇欲绝。
对方竟然就是那位素仙子?
不是说对方性子和善,并不嗜杀么?
再看地上的剑痕,犹如日坠于地,夺目异常,刺痛双眼,令人无法直视,对方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那位仙子了。
一时之间,众人不敢动弹,就怕素聆星再次出剑,真把他们一剑杀了,到时候他们上哪说理去?
等到素聆星几人离去,众人看见其中的那名男子,脸上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对方一身玄色衣袍,既无佩剑,背影又稀松平常,显然并不是仙山福地中的剑修。
素聆星为何突然现身,又为何说那一番话,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果然,此后的一路,几人再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素聆星心情好了不少。
楚莹再旁边和她说着悄悄话,“聆星,你是怕那些人胡言乱语,被墨语听了去,就算不在意,难免也会把一些话放在了心头,会不舒服?”
“没有。”素聆星说到:“墨语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只不过现在他最好是安静调养,稳定心境,就算是对那些事笑而置之也难免耗费心力。”
“嗯,想到很周到嘛。”
楚莹点头,拍了拍素聆星的肩,“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儿......”
素聆星瞥了她一样,“你就会煽风点火,让我出手,自己倒是躲在一边看戏。”
楚莹煞有其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让你出手,才能震慑住那些人嘛。我也想出手啊,但是我不是那个厉害无匹的女剑仙啊。”
说完之后,她还挑了挑眉,用手臂碰了碰素聆星。
“对了,聆星,你马上就要九境了,我估摸着还要等个一两年,话说有没有什么秘诀,说说看呗。”
素聆星认真道:“好好修炼。”
“还有呢?”
“没了啊。”
楚莹瞪了瞪眼,“不可能!咱们的修为相差不远,没道理差距这么大的。快说,是不是陆夫子说了些破镜的秘诀给你,老实交带,坦白从宽!”
见到楚莹与素聆星打闹,苑霜叶忽然想起了以前和慕凝烟一起的场景。
当时的慕凝烟比素聆星要大一些,不过只是第一次远游,前去北洲,修为似乎也是九境,还没有创下赫赫威名。她呢?刚被接到慕家两年,对于修行之事,一问三不知?岂止!
无论是家族中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随口言语,还是一些人怡然自得的呢喃,苑霜叶听在心头,只是一团乱麻,不曾有过“大梦初醒”的感觉,所以她觉得自己其实随自己娘亲,没有什么天赋。
后来,慕凝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听懂了多少,学会了多少,只是悉心传授诸多修行法门,剑道气象又该如何纳于胸,藏于神,出于须臾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