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万紫晴的声音小了点，老严头没听到。

他仍然低声跟那店主交谈着。

“这就是你的幺子？”万紫晴拿着一本《白蛇传》随意的翻了两翻，也就没了兴趣，放回去书架，走近老严头，看了一眼那店主，笑着问。

老严头连连点头，随又双叒叕介绍了下万紫晴，说了来意。

严老四是个看着有几分儒雅气质的消瘦男子，皮肤白皙，唇红齿白。

万紫晴觉得这严老四比他的几个哥哥们长的顺眼多了。

“万姑娘，事情刚刚我父亲已经给我说清楚了，我也明白了你的来意，我这里...这段时间生意不是很好，收入有限，我这目前手里只有二十几两银子，你看，剩下的能不能缓缓？

我这书屋刚开不久，手里的银子都摊本了。实在抱歉！”

万紫晴想板起脸摇头，放狠话，奈何对着人家这么客气知礼的一张脸，硬是酝酿了半天，也表情没法生硬起来。最终笑着道：“行！”

“这是二十五两，您收好。”对方得了万紫晴一个肯定答复后，立马低头从木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些碎银子，跟一个闪闪发亮的银元宝。

万紫晴更加对对方心下赞叹了，瞧瞧，瞧瞧人家，再想想他的另三个哥哥...唉，这也难怪这家伙最得严老夫人的偏爱了。

“四儿啊，你这里平时生意真的如何？放心，万姑娘不是外人，可以敞开了说。”老严头突然瞅着自家的幺子，挤眉弄眼的道。

万紫晴低头拿银子，倒是没注意到这父子俩的暗中眼色。

“不是很好，咱家书屋里只有这一种话本子，客人觉得太单调，回头客几乎没有，头回客也最多买不了二三本，好多都是只买一本，或者翻开看半天...最后干脆嫌贵不买。”严老四显得忧心如焚，“再这样下去，我这书屋恐怕回不了本啊。”

万紫晴小心翼翼装好银子，抬头笑着道：“可以试着卖其他话本子啊，这书屋里没必要只卖一种，太单调了，应该多元化。”

多元化，夫子俩眼里闪过疑惑，没听明白，但前面的话，他们却听懂了。

“我是觉得没必要添加大众都知道的，或者其他低俗的话本子，那就无疑与跟其他路边摊的杂书争风头，落了下乘，会拉低《白蛇传》的档次，会给没看过此书的人一种误解。”严老四想了想，摇头皱眉道。

这话反驳的万紫晴心底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还格外高看了他两眼。

“见解独特！”万紫晴点头认同，“这想法可以，不过，目前就这一种书确实让客人少了挑选的乐趣，你可以试着在店里摆几盆兰花之类的盆栽，也可以挂一些字画等文人之物，让书屋的卖点多样化，还能起到妆点书屋的作用。”

“这个主意妙！”严老四拍手称赞，急得老严头趁着万紫晴低头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自己的幺子一眼，心里直骂这是个笨蛋，是个呆子。

这...怎么就不懂他的意思呢？他们这父子间怎么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呢！

唉！真是急死个人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万姑娘竟然对他的幺子有好感，早知道这样，他就一开始带着老四跟对方谈合作的事了。

真是失策失策啊！

“万姑娘，老四上过几天学，你以后要是写话本子觉得闷了，可以让老四帮你写，你只要在一旁监督着他就不会出了什么差子，老四...有手好字，而且这孩子好使唤。”老严头说到最后，还忍不住抬手抹了下自己的一张老脸。

万紫晴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深思这家伙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