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热茶一杯杯的到了棚子里坐着的看客手里后,进随着点心瓜子也被一纸包一纸包的递到了手里。
万紫晴已经嗑瓜子了,无聊的时不时伸长脖子望一眼隔壁高台上已经出现的两只猴子。
豆芽芽扭头再次的低声哀嚎起来,“我好像去那边看猴子。”
“那你去吧。”万紫晴任然似笑非笑地道。
“唉,算了吧,我们没有那边的票,进不了棚子,站在外边看太冷了,而且,这边可是陈大哥的场,咱们应该给他捧捧场。”
万紫晴听的一脸便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终于,在那边台上表演完了猴子节目,上场了马钻火圈的节目后,这边的台上才出现了两个女人。
看其穿衣打扮,都有点接土气,跟她逃荒路上有的比。
一女白外褂,梳丫髻,一女黑外褂,梳单角髻,她们脸上红红的,胖乎乎的,看着给人一种憨厚感。
脚上都是绿色底子的粉色荷花绣鞋,个头一样的高,长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白妞跟黑妞怎么也跑这儿来了?”身旁一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的一字胡须男,声音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说给周围人听的,希望有哪个知道真相的人给他解惑一二。
也许压根就没想要别人为他解惑,纯粹看客自语的毛病。
“请欣赏‘说鼓书’!”白妞黑妞面带微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脑袋们,齐声说道。
“这说鼓书是个什么玩意儿?”万紫晴也学着旁边那人低声来了这么一句,眼神却始终盯着台上的俩妞看着。
没想到旁边的一字胡须开腔了,他扭头看了万紫晴一眼,接着也两眼瞅着台上的两妞,低声道:
“这说鼓书是前不久兴起来的一种乡下土调,跟严信达的说书比起来,那可是有趣的多了,用一面鼓,两片梨花简,名叫‘梨花大鼓’,演说些前人的故事,演说的方式,那是有好几种腔调,特别有趣。”
万紫晴“哦”了一声。
万紫晴抽空朝棚子外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家丁样的人,手里拿着马扎子,朝场地上站着或蹲着的人走去,很快,发现好几个人都掏银子买了马扎子,然后坐着看向台上了。
万紫晴心里叹气,这陈文尧还挺会发财的,场地上几百号人,除去自身带了马扎子,小板凳的,其他没带的人可是有好多呢。
这就是卖马扎子也能有一笔收入啊!
就在万紫晴左顾右盼的这会儿功夫,台上出现了一位中年男人,他身着灰色长衫,马脸,蛤蟆皮肤,脸色如干橘皮般,长得不大好看。
但此人气质倒挺沉静,站在台上最右边,一扬手,那帮乐器手边鼓吹起来,也不知道弹得是个什么调,反正听着如鬼嚎,在这黑夜里,只把万紫晴听的脚底发毛。
她为了让后背不发寒,赶紧把注意力转向了那边高台上的“狗熊接苹果”节目。
古怪的调子终于结束了,那黑布褂子的姑娘才左手取了梨花简,夹在指缝间,叮叮当当的敲起来,万紫晴耳膜难受,眉头皱的死紧。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
再看她右手拿了鼓锤,忽然一声清喝,击鼓一声,开腔了,歌喉嘹亮,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夜吟,乳燕归巢,每句七字,每段数十句,或缓或急,忽高忽低,每每转腔换调之时,白变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