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斜上高楼阑干倚,遥看天际没朝云。卿望君不至,君待卿不归,唯是举头闻雀鸣,却是空悲喜.......”
鸾山山顶——
今日的陆安,摘下了斗笠,一袭白衣翩跹,墨发飘然的站在鸾山山顶。
自远处看去,虽看不清容颜,但仅凭她身形,落在旁人眼里。便是绝色至极,人间没有,天上少见。
陆安所站的地方视野极其广阔,远远望去,便能将整座鸾山之景尽收眼底。
此刻,陆安一双清冷的眉眼落在鸾山山脚下的一座寺庙。
寺庙很小,占地约莫二十亩地,在寻常百姓眼里,算是比较宽敞的一座寺庙。
只见陆安眉目清冷,红唇轻抿,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朦朦胧胧的,令她整个人有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好似随时会消失。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又像是在沉思。
却不知是在想什么.......
阿周在茶坊找不到自家阿姐的身影,心中一动,便来到了鸾山山顶。
四处搜寻一般,果见自家阿姐正站在鸾山山顶风口处,似往日他找不到她时一样,又站在了这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缓缓行至陆安身旁,无奈开口道:“阿姐,这百年里,你总会到山顶来,不知晓在看些什么,而今可否告诉阿周,你到底在看什么?”
陆安眸光深邃,看着山脚处的寺庙,似是对自己道:“听说,前几日,那座庙里的和尚圆寂了?”
阿周一怔,愣了半晌道:“听山下来的人谈论,确实有个和尚圆寂了,好像是谁来着.......”阿周想了会儿,才想起道:“好像是那个整日在山下将经说佛的四空和尚......”
“.......四空”陆安神色一滞,轻声低喃道:“最终.......还是走了”
声音很轻,轻到阿周只听见了最后一个走字。
阿周虽然好奇,却没问出口。
他知道,阿姐身上有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甚清楚。
一如当年那些事!
他想问,但阿姐不说,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习惯阿姐不说,习惯尊重阿姐不说.......
陆安转过身,抬脚准备下山。
阿周紧随其后,却听到前面自家阿姐问了句:“.......阿周,我们是不是困在鸾山很久了,我们是否也该下山去看一看那些浮华了?”
此话像是在问阿周,却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身后的阿周暖暖笑道:“阿姐.......我们是困了许久了”来到凡界百年,却连凡界的点滴都未曾触碰过。
怎么不是困了许久了!
陆安淡淡道:“是啊,既然困了许久,便下山吧”
阿周不敢置信,随即垂头眉眼弯弯道:“.......好”
——
三日后,一堆人围在茶坊门口,看着门上贴写着的话,难过不已。
纷纷摇着头,十分沮丧的下了鸾山。
尤其是那个胖子,对着那字儿唉声叹气了好久。
直恨不得抓一把稀泥扔在其上,污了那字,好当自己从未见过这句话。
虽是如此想了,但却不敢做。他若是做了,只怕阿周将他杀了都有可能。无奈之下,胖子也只得腆着肚子一脸垂头丧气的下了鸾山,租了辆马车暂时离开了鸾山。
其后而来的看见门上这字时,亦是摇摇头,十分沮丧的下了鸾山……
男的看了心中无奈道:唉……佳人已去,滞留此地又有何意义。
唉,待佳人归来后再来吧……
女的看了心中悲戚道:阿周公子……奴家——
等你归来!
不过一日,全鸾山的人都知晓三非茶坊已无人,纷纷收拾东西打道各回各家了……
一时间,鸾山清冷了许多。
一阵清风吹落门上贴着的纸条,一片落叶轻轻的飘落其上,只见上面写道:
“三非茶坊,闭门一年,想讲故事者,请待一年后归”
——三非茶坊阿周亲笔
……
一条宽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驶于其上。马车外表很是朴素,没有多余的装束,唯有四角挂着几个铃铛,为这辆增添一点独特之感。
赶车的人很奇怪,戴着斗笠,将整个面貌都盖住,看不清长的是何模样。
马车虽然朴素且不大,但是马车内却是五脏俱全,应有尽有。
马车中央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棋盘上黑白二子正在厮杀,战争很是激烈。
只是显然,黑子更甚白棋一着。
见自己的白子都被吃了个干净,阿周扔下棋子耍赖不玩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每次都是阿姐你赢,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