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灵脸色一变,眸色一沉,松开零落的手便向着阮诗的床而去。
她握住阮诗的手,莹白指尖搭上阮诗的脉搏。
抬眸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阮诗,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胸口起伏的厉害。
把了半晌,荞灵才移开指尖,而脸色也十分难看,眼中的情绪也沉重的紧。
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本就对荞灵不抱任何希望的常子繁,冷冷开口道:“不知仙人可探出了什么结果?”
荞灵抬起头来,看着常子繁,许久后道:“她……可是与人交换过什么?”
“交换?”常子繁面无表情冷声道:“不知此话何解!”
见他如此,荞灵便知问他无用。
“请常将军先出去,我有事需要和将军夫人谈一谈。”
“你想做什么?她现在神志不清,根本无法回答你什么。”常子繁以为荞灵想要对阮诗做些什么,因为处于旧疾复发中的阮诗根本无法清醒的面对人。
站在另一边的零落淡声道:“将军不必担忧,荞灵姐姐不会对夫人做什么的,她只是需要问她一些话。”
荞灵看了一眼零落,又看了看常子繁,等着他的回答。
听了零落一番话,常子繁心中冷静了下来,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他竟会觉得零落说的话都是对的,会不自觉的听从。
就像现在这般,他便选择了听从身侧这位红衣女子的话,将退到了外间,将内间留给了荞灵和阮诗,甚至于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给一一叫了出来。
人都退完了出去,荞灵才看向阮诗,指尖轻点她的眉间,一道流光钻了进去。
片刻后,便见阮诗苍白的面颊慢慢变得红润,咳嗽声也停了下来,睁开一双迷茫的双眼,在看到荞灵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仙人为何在我的房内?”由于刚刚恢复,所以她的声音听来还很虚浮。
荞灵站起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躺在床上的阮诗,眼中含着丝丝凌厉道:“你和谁交换过?”
阮诗神色一滞,似是没想到荞灵竟然如此直接,突然便问了她这个问题,故作迷茫道:“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交换,诗诗不懂!”
对于阮诗的否认,荞灵早已料到,所以并不急,语气缓缓道:“有些事,由你自己说出来会更好,若是由我说出来,可是会伤人的,会伤到谁,还真是不好说呢!”
荞灵的话里话间都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令阮诗不得不认真思考荞灵的话。
可她也不甘愿,所以再次推脱道:“仙人说的话,诗诗一个字也听不懂。”
“呵,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荞灵冷笑道,随即便想施法抽取阮诗脑子里的记忆,却在这时常子繁进来了,为了不让常子繁发现异样,荞灵只得放弃。
常子繁走进来对荞灵道:“另一位仙人正等着你。”
荞灵点了点头,随即对阮诗传音入密道:“你若想活命,最好是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否则,你便只能守着你的秘密永远离开人世。”
接着,最后再冷冷的看了眼阮诗的脸,荞灵方才迈步离开了内间。
而常子繁在看到阮诗脸上的红润时,心中不由一松,轻声问道:“可还有大碍?”
阮诗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常子繁道:“仙人确实是仙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常子繁颔首道:“确实是有些本事。”
看来是他以貌取人了,总以为他们没有真本事,就是与那市井上的神棍一般无二,如今想来,确实是他浅薄无知了。
“对了,她问了你什么?”
阮诗唇角弧度一顿,旋即恢复自然道:“问的自然是关于我病情的,不然夫君以为是什么?”
常子繁听后并没有怀疑什么,随后吩咐紫娟好生照料阮诗,接着便离开了阮诗的院子。
阮诗看着常子繁离去的背影,眼眶不由的湿润,脑海里回想着一年前发生的事,旋即又很快摇了摇头,对自己道:“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她再来又如何,也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
如此安慰自己,阮诗脸上的神情才算是一松,只是眼中的悲伤却是如何也难却。
世人都道他们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成婚一年,他们却是连同房也不曾走过!
她曾经以拥有这副残躯为幸,因为凭它终得与子繁哥哥在一起。可如今她却痛恨这副残躯,因为它让它成为了子繁哥哥成婚以来从不碰她的理由。
她知他对她的深情,可他却不知她阮诗对他的情谊。
她知道,从始至终子繁哥哥只将她当作妹妹,可相处十数年,她又怎么可能只当她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