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压根不知道自己那几句话给战天钦带来了怎样的影响,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大舅老爷容信之以闲聊的方式旁敲侧击问起那天的情况,如意愣了愣。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就低笑出声来。
“并不是什么谣传,我的确说过那样的话。”
……
换了容徐或者其他人铁定已经挨喷了,如意的身份却不同,容信之心疼她骂不出口,憋了老半天才说:“舅舅不是怪你。实在是人言可畏。咱们容家在读书人心中的确有些声威,也不是人人都崇拜敬仰。当面说着奉承话背地里栽赃污蔑无所不用其极的大有人在,站得高了,总会挡住某些人的路,舅舅不怕麻烦,就怕护不住你们,真走到那一步,我怎么向父亲以及九泉之下的妹子交代……你娘她会怪我。”
容信之说得含糊,如意倒也听明白了,就嘿嘿笑道:“您别担心,我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会兑现的,绝不可能留下祸端。”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就算不会给家族招来祸端,姑娘家的名声呢?多吃肉少行房这种话传开了还想不想嫁人?想说的话太多,又担心外甥女承受不住。容信之纠结极了。
如意有两大缺点,第一是感情迟钝,第二没有文艺细胞,除此之外都很拿得出手,她明白容信之的顾虑。果断用起苦肉计。
她努力回想付出了极大努力却没收到钱的悲情时刻,逼红眼眶,逼出泪水。
“我总担心自己会给这个光辉的姓氏抹黑,一直以来都在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依然收效甚微,”瞧她自责的模样。容信之心疼得不行,如意是个坚强到彪悍的人,这是相处几个月他们全家共同的认知,别说哭,就没见过她情绪低落,竟然会因为自己一句话伤心至斯……
容信之想宽慰她,又嘴笨不知该怎么说,逮着这个空档如意再添一把火。
“雍京城里那些传言我是知道的,他们说我言行粗鄙不上台面,说我一个姑娘家整天捣鼓那些下九流的东西以后铁定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说我不配为当世大儒容翰林的外孙女,如意深知自己的斤两,原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听说就过去了,既然被您提起来就再也不能。”
“这个德行我改不了也不想改,如意不敢继续给外祖抹黑,这就收拾包袱回宋家去。”
……
如果可以的话,如意也不想这样逼迫容家人,她是为了免除某些后患,以退为进一劳永逸。
果不其然,容信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呵斥说:“回去?回哪去?千机海才是你的家!”
“我……”布亚私血。
如意一张嘴,又被打断了。
“是舅舅不好,说错话让你误解了,我不是嫌你给容家招惹了麻烦,是不想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因为一点小事遭人非议。”
这次谈话持续了一个时辰,起初只有如意和容信之参与,说到一半容律和容徐也掺和进来,话题慢慢就偏到宋家。
“小二你天天往外跑,来说说宋家有什么情况。”小二什么的……当然就是容徐,容信之两个儿子他排第二,被点名的某人表情十分痛苦,这爱称要是不小心传出去了简直要丢死人,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太多时间去纠结。
“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发作的时候,不过宋家人难得低调,外头还没有说法。”
“那就去医馆附近转转,若情况恶化,他们总要请大夫。”
这个说法本身没有问题,考虑到宋家目前的情况,如意多了一句嘴:“我倒觉得他们不会轻易的把情况泄露出去,毕竟府中还有个靠得住的‘神医’,等咱们听到动静恐怕就剩一口气了。”
容徐就不理解了,他一脸纠结的看着如意问:“这才半个月病情就复发了,宋承望还能信他?”
“你仔细想想,前次到宋家去看到他是什么样子?表面上没什么异样甚至看不出病气莫名其的寿命衰竭可对?”
容家三父子?点头,是这样没错。
如意看着这个角度频率和节奏,差点笑喷出来。
该说不愧是一家人?
简直神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