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有预谋的行为,之后的剧本的确也照着容如意的预期去了,先是为莫名的原因进宫,而后各种试探。因为有心理准备,她并不显得慌乱。慢悠悠喝了一碗茶,这才朝闻讯而来的一众宫妃看去。
“诸位娘娘多少听说过,我以前姓宋,因为许多丢脸的原因在头年与父亲断绝了关系,而后易姓,名字也挪到了母亲娘家的族谱上。”
“托外祖的福,在众大臣以及众学子的帮助之下,皇上下旨圆了我的脸面,不过这种行为总归让人不?。我当时狠了心要挥别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拿,跟着表兄弟就回了君山,一别数月,再次回到京城却已经物是人非。我没想到父亲会走得那么早。”
“因为已经不是宋家人,我不用闭门守孝,不过,容如意作为玄门正宗弟子良心是有的。祖母和父亲相继离世。我心中万分忧思,这些日子一直深居简出,不敢欢声笑语不敢穿红戴绿,更别说议婚事了……娘娘们的美意,我心领了,父亲生前我就没尽什么孝道,死后总不能触霉头。”
……
明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她也敢拒绝,不愧是世外高人。
庆功宴之后晋升的春妃娘娘盈盈一笑:“郡主真会说笑,既然不是宋家姑娘,奈何要为宋承望守孝?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容如意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漠且凉薄。
眼看着气氛变了,丽嫔打趣说:“春妃娘娘身份虽然贵重,这事却轮不到您来管,不如问问贵妃和皇后的意思。普通妃嫔哪有资格干预郡主的婚嫁?尤其还是名动四方的天玄郡主。”
丽嫔还有后半句没说——你当容家人是死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行赐婚这一招用在大臣们身上还是有效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婚事得到皇上的赐福?可容家是什么身份?他们不入朝,又满门风骨在民间又有很高的威望,要想用常规手段约束就变得很难,加上容如意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你敢草率定婚事,她点头了?你征询过她师门的意思?这不是找死?
脑残无药医,春妃并没有感觉到丽嫔的善意,她轻笑一声:“本宫同郡主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
风头正劲的春妃娘娘对后宫生存法则领悟得还不够,帝王的宠爱从来不是蛮横嚣张的资本,要想在后宫立足。身份背景家族底蕴缺一不可,说得难听点,婉贵妃丽嫔那样的出身,就算再怎么被冷落,要捏死一个你也是轻松愉快的。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嫌仇恨不够高,死得不够快。
丽嫔窈窈窕窕站起身,她向皇后和贵妃行了个礼,又看向容如意说:“忽然有些犯恶心,我先走一步,怠慢之处望郡主看在我儿的面子上不做计较。”
容如意就跟着站起来,略一颔首:“我与秦王殿下有过命的交情,自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娘娘好生养着,若有空闲,如意自当登门拜访。”
春妃要气炸了。
她是皇后和贵妃之下身份最高的女人!她如今最得宠!
就算没有高贵出身又如何?不也将这些贱人踩到脚下了?容如意凭什么轻视她?丽嫔又有什么资格甩脸色?
心里虽然阴暗,她又缺了点正面还击的勇气,只得看着丽嫔走远了然后冷哼一声,“有皇子傍身果真不同,小小一个嫔妾也敢这般放肆。”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记了她一笔,只等告黑状,表面上还是一派和谐,甚至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丽嫔妹妹和咱们是不同的,毕竟是世家贵女。”
“秦王在各方面是比瑞王差一线,总归是皇子不是?”
……
听着这些话,容如意连叹了好几口气。
秦王在很多方面不如瑞王是事实,不过,这种话能随便说?
这不是平白结怨?
再说了,只要想起瑞王当日的作为,她对这人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本来不想插嘴的,真是忍不住了,“我斗胆插句嘴,秦王的确没有惊采绝艳到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地步,不过他在某些方面有相当好的天赋,只是还没发掘出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实在没必要将两位皇子放在一起比较。”
所有人都以为贵妃娘娘要不痛快了,没想到冯婉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