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三人也是满脸血污，跟着绿森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但这一行入容易，要退出来却不容易。

再说他们也不是清白的人，哪个人身上没有背命债，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跟着绿森干，看见厉夜祈这么写着，他们就直抹眼泪，“我们哪里还能过上安稳日子？先生，你若不肯走，我们就跟你一起回去，是杀是剐，我们和你一起担了。”

厉夜祈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用嘴型说了三个字，那些人看懂了，他说的是“好兄弟。”

厉夜祈跟着人把现场重新清理了，枪支和子弹一点不剩，全付诸东流，就连那几辆吉普车，也被炸飞了，厉夜祈来到薛长空的车前，车被烧得只剩一个空架子，他拿着手电往里照了照。

这么大的火，就算薛长空是铜铸的，这会儿也得化成灰，他冷冷一笑，终于除了这个心头大患。

他收了手电，刚转身，脑门就怼上一管冰冷的枪口，厉夜祈心下一凛，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周北一脸冷漠地站在他身后，他微挑了挑眉，见那三人并不在近前，他淡淡开口，“薛长空死了？”

“死了。”

厉夜祈唏嘘一声，“他兴风作浪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可惜了。”

周北将枪别回腰间，静静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埋下的地雷？”

厉夜祈瞥了他一眼，然后往吉普车走去，“清点一下，我们返回基地，和绿森的这场硬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要掉以轻心了。”

周北薄唇紧抿，却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厉夜祈上车。

*

言洛希自梦中惊醒过来，眼前都还映着冲天火光，她双腿曲起，双手捧着脸，心里不安极了，身旁的人动了动，她放下手，转眸看去。

“你醒了？”

田灵芸撑着脑袋坐起来，看见她们就在客厅沙发上睡了，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背疼的，看见言洛希眼底红血丝很重，她说：“你做噩梦了？”

言洛希倾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热水压压惊，“嗯，梦到一场爆炸。”

田灵芸揉了揉眼睛，她看着言洛希道：“厉夜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嗯。”

田灵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将被子往身上卷了卷，“今天是大年初一，要不我们庙里上香祈祷吧？”

言洛希看了一眼窗外，昨天雪停了，今天又絮絮扬扬的下起来，她说：“这么冷的天去上香，不是和别人挤吗？”

“就是冷才要去挤一挤，走吧，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