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州中部靠近幽山与世隔绝的胡田村内,此时接近黄昏三十余户村烟袅袅,家家户户门前豆棚瓜架青翠迷人,不时有人吆喝两嗓子山歌,引来一片呼应之声。
“大娘,看见我爹爹没啊?”
“大姐,你说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啊?”
此时相邻的泥墙房前,一名农妇身后跟着个小孩进入隔壁房间询问道。
泥墙两边住的是分家两兄弟,平日里两家多有照应,此时两兄弟携同上山砍柴,都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因此都有些焦急。
“哎,你看那儿!他们是什么人?”
年轻的妇人不经意间朝东边转了一下,忽然在一道山谷拐角边看见两道全身覆盖在盔甲中的身影,而紧随其后,连绵不断的黑甲军士从山谷边出现。
军士中央有一个蒙着黑布的板车,不知道上面装着什么,但身旁守卫严密,绝非普通之物。
“军人,这么多军人来这里要做什么?”
胡田村几十户人房舍相邻,晚饭时正是人们端着夹满熟菜的碗筷在周围几家串访闲聊的时候,年轻夫人的呼喊令村民们全部望向山谷那边。
带看清是什么人到来后,一个个全部放下手中事情,面带惊慌的走到村头。
平日里有一两个捕快来附近都会令村民担惊受怕,生怕有什么强人贼寇出现在村子附近,如今这么多军人出现,怎能不让村民们惊慌?
片刻,村头的空地已经站满军士,落日余晖中一片黑压压充满肃杀之气的身影。
最前方的黑甲将领身骑鬃毛高头大马,肩上搭着一只颈部有白纹的凶厉黑鹰,肩后一袭暗红披风。
此时他头盔下充满精光的眸子在附近山林扫视,未了目光落在村里的百来人身上,那审视的目光一过便让所有人都不禁浑身一冷,像是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般。
“黑鹰军行军,打扰诸位,不知附近可有奇诡怪异的消息?”
取下头盔,黑甲将军露出一张年轻坚毅的面庞,居高临下朝村头充满畏惧的居民问道。
“诡...诡异?没...没有。”
村民们听到这,一个个左右对视,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胡田村村民世代安居乐业,每年都会派人准时将赋税缴上,不曾有人敢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站在前方满头白发的老叟走了出来颤巍巍的行礼。
“大人,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里扎营如何?”
黑鹰将军后方,一名将领摘下头盔,黝黑精悍的面庞让人望而生畏,向西边只剩半轮的落日望了一眼后对前方请示道。
“嗯。”
钟子良点了点头下得马来,一日身着重甲前行一百多里,在麾下只有两百匹马,部下大多都是徒步前行的状况下,早已经是疲惫交加。
“砍那个柴哟~火儿那个汪哦~”
“回来咯!”
西北边幽山的山坡上,砍柴的两兄弟大声吆喝着,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哥,你看咱们村门口那片黑压压的是什么?”
山坡边,两名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身背干柴,一路山歌吆喝前进,越过凹坑时站在山脊上,较年轻的中年看着下方的情景连忙将自己兄长叫住。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我们村门口做什么?”
年长者鼓荡嗓子,远远悠扬的声音从山脊传出。
“当家的,后面!”
“胡强,胡力,快跑!”
然而迎接两人的,却是村民们充满惊恐的叫喊。
跑?难道那些人是强盗?
两兄弟当即将柴垛扔到地上,就要朝县城的方向跑去。
咯吱咯吱~
然而刚动身,两人脸色便瞬间变的煞白,只见他们逃跑的路上,一条水桶粗细的灰色巨蟒缠绕在林木上,树枝都发出承受不住其重量的嘶鸣。
咕~
灰蟒一张大口张的如水缸大,一口就将那大哥身体吞了大半。
“军~军爷,求求您救救我丈夫!”
刹那间发生的剧变,让那大嫂如遭雷击,连忙跪在钟子良面前磕头乞求。
“玄恭!”
“遵命。”
虽不认为那两人还有活命之机,但王玄恭还是甩动缰绳,带领一百骑兵猛的朝山上冲去。
“刘二。”
望着两百步之距的灰蟒,钟子良眼也不转只是将手伸到旁边。
“遵命。”
刘二当即会意,取下背上的强弓。
这弓弓弦由妖蛇筋制成,弹性极佳,仅以普通弓身便有十力的劲道。
十二斤一力,十力为一石,一石一百二十斤。
之所以十力弓之后以石为单位,那是测验弓标准是在其弓弦上吊重物使其满弓。
石通担,需具单臂提起一担栗米的能力才能将十力弓拉满!
“哥!”
山脊上,弟弟胡力看着哥哥胡强被吃,最初非常害怕,想逃跑,可见哥哥的身子越来越少,顿时大怒,拿起砍柴的利斧向灰蟒的眼睛砍去,然而灰蟒视其不存在,一股黑气忽然涌现,利斧当啷一声被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