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亲眼见到许清浊三人与刀魁大战,事后问了问侄女儿,方知莫忘竹苦练数载,与绝顶高手相比,差距仍然不小。他失望之余,他推断这巅峰五人,定是武功各有独秘之处,远超寻常门派。
因此,他随莫忘竹来到花苑,实是打起了剑仙绝学的主意。又想取得在手,即使不去练它,参照一二,也对侄女儿大有提升。何况许清浊年纪轻轻,显露出的身手,几与莫忘竹不相上下,更叫他坚信自己的推论。
按莫长青的想法,许清浊的内功,远远不如自家侄女,可是仗着花苑传承的武功剑术,竟能与她不相上下。若莫忘竹学得了这些本事,再辅以雄浑无匹的内力,要胜过剑仙刀魁便不难了。
许清浊给他一讥,辩驳不得,思考了老久,才道:“神医前辈,刀魁的武功自成一脉,极易引偏对手的家数,我们定力不足,这才落败。依晚辈看来,莫姑娘的问题,在于所学招式不能融会贯通,并非学得不够多。”
莫长青心道:“这小子所言不差。”嘴上却是不服,冷哼道:“以后,竹儿自会将一身武功融于一炉,但前提得博采百家,取长补短。别说你剑仙一脉,以后拳神、枪王、刀魁、凤雏的本领,竹儿都要学会!”
许清浊心中大怒,暗想:“你什么都不懂,还贪得无厌!爹爹的‘阴符劲’,你侄女儿练了,立马身死道消,你也敢叫她练么?我花苑的‘十二芳华剑’、‘藏花诀’也都极费脑力,莫姑娘性子单纯,未必能学得清楚!”
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唯有一个人生闷气。莫长青观其脸色,冷笑道:“你知你心里想的什么。鸿鹄之志,岂燕雀能知?我侄女儿身负大任,她的武功要练到何种地步,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许清浊气道:“花苑的诸般武功,须以‘藏花诀’驱使,莫姑娘内功已然成型,练起来非常困......”莫长青打断他道:“多说无益,要我救人,交上武功秘笈。”眼神一收,盯着自己茶杯。
许清浊瞧他不搭理自己,又急又气,忆得一事,脱口道:“莫姑娘练成了‘天地万古钟’,凭此神技,修行圆满,即是天下无敌了!她何必要舍本逐末,学我花家难学之极的‘十二芳华剑’?”
莫长青一愕,暗道:“‘十二芳华剑’的名目,已听三芳说过了。‘天地万古钟’又是什么?他说竹儿练成了,可竹儿这些年习武,我都在旁边盯着,怎么我不知道?”当下询问细节。
许清浊稍稍镇定,将当夜在陷阱里的遭遇描述了一番,说道:“神医前辈,若非莫姑娘相救,我必死无疑,晚辈万分感激你们叔侄。但她的内力浑厚见长,与我花家的灵巧武功,根本不是一路,怎能强人所难?”
莫长青却像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喃喃地道:“你、你是指......‘霓裳羽衣’么?”许清浊奇道:“什么叫‘霓裳羽衣’?”莫长青道:“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钟,不算武学,只是将浑身内力勃发而出,用以护体。”
许清浊道:“啊,你们给它另起了名字呀。”莫长青斜了他一眼,道:“废话,不该我们起,难道由你来起名?除了竹儿,谁能催动数百年的功力,暂时将真气密布全身,防范四面八方的攻击?”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侄女儿武功不纯,破绽较多,若给顶尖高手袭击,手忙脚乱,唯有用‘霓裳羽衣’守御自身。她这法子坚持不了多久,更别提多携一人了!哎,你们能脱出那陷阱,多亏祖先保佑!”
许清浊道:“神医,你说莫姑娘的‘霓裳羽衣’维系不久,还说除了她无人能做到这一点。但晚辈曾见过一人,运用‘天地万古钟’,始终维持不散,无论跳跃奔走,气钟都紧紧相随,叫人碰不到他肉身。”
莫长青勃然变色,惊道:“你说什么!你见过他?不错......竹儿花了几年,就已掌握真气外放之法。那人浸淫此道数十载,所会的,又岂止那么简单!”
他仰头叹道:“天呐,我叔侄终于又得知他的消息了!”忽地站起身,握住了许清浊小臂,急道:“小子,你在哪见到他的?他长得怎么样?和谁人交手了?”
许清浊难得见他慌张,莫名感到一丝快意,有意气他一气,缓缓地道:“此事关乎花苑名誉,恕晚辈不能相告。”莫长青道:“你、你这家伙,不要欺人太甚!说不说?”内力一激,手上握紧了几分。
许清浊冷哼一声,“清浊劲”涌出。莫长青被他内劲刺中,忙甩手跳开。许清浊笑道:“神医要动手么?您是客人,晚辈可不敢奉陪。”莫长青呆了一呆,才想起这少年武功非凡,自己哪是他的对手?
莫长青稍正辞色,叹了一口气,道:“许少爷,恕我无礼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烦请你告知那人的行踪,我叔侄对你感激不尽!”说罢,双手一揖,长躬到地。许清浊一怔,慌忙还礼。
他本欲借此秘闻,要挟莫长青医治花如何,想了一想,又不愿乘人之危,道:“神医请坐,我告诉你罢了,此人乃来自一个称作‘丹教’的邪教,乃这一代的教主。”把三斧峰上教主与剑仙一战,简短说了。
莫长青瞪大了眼睛,仔细听许清浊说完了,尚愣了一顿饭工夫,才道:“许少爷坦诚相待,以德报怨,令我汗颜不已。”许清浊见他满脸愧色,按捺住好奇心,抱拳谢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