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数量上,敌机并不比我们的战机数量少,性能上更是胜出一筹。之所以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只能用士气来解释。
随着时间的延续,战况会对我军愈发有利,事实上只要战斗继续下去,相信我军航空大队的第二轮攻击也已经在路上了。到时便是敌人的末日。
“都别看了,继续撤退。”
阮排以他特有的简洁和严厉催促战士们行动起来。
他的理由是,大家都停下观看空战,说不定有些伤员会支持不下去。
我这才意识到身体更加虚弱,下肢的知觉并未恢复,颈部的刺痛感也越来越严重。
伤势不会恶化了吧,别没死在战场上,反而因为担架延误而送了命。
紧张下,睡意袭来,我支持不住,闭上眼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被隆隆的爆炸声所惊醒。
我身在掩体内一处简易的病房,周围躺满了危重的伤员。
这让我想起战地医院里的危重病房和曾经同我人生有过交集的那四个伤兵。
他们属于为这场战争而死的万万人中的一部分,而我也终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既然进了重病房,说明我的伤比想象中严重。
虽说几次经历生死,再次面对时,我还是不争气的害怕起来。
我会死吗?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卡琳会为失去我而难过吗?那两个抬担架的家伙会不会愧疚?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我又开始头痛了。
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粗人,思考并非我所擅长。
自我减压的深呼吸后,感觉不再那样惆怅,我决定换个思路。往好的方向考虑。
比如,我死不了的情况下……会不会落下什么难以治愈的残疾?
特别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保住命估计没问题,但是要治愈却很难。
这次下肢受伤可能在某些方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吧?我可是刚过懵懂的年纪,还未享受过生命的美好,要是落下这种残疾,真不敢想象。
还是干脆死了更好。
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一个机灵,想要叫人,一下子有痰卡在喉咙里。平时只要仰头就能轻易的把痰咳出,可是这次却不行。我的脖子被颈托限制了运动。
痰吐不出来,剧烈的咳嗽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只觉得胸口火烧般灼热,拼命想要呼吸,却什么都吸不进来。
无法呼救,只能用急救按钮,可是这里是简易病房,哪来的呼叫按钮。
呼吸的越来越急促,肺部炸裂般疼痛,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甚至感觉身体在空中漂浮。
这就是快死的感觉吗?没想到强大的敌人没有要命,却被一口痰解决了,太讽刺了。
慌乱中我的手四处不了,好像碰倒了什么仪器。
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次真的要死了。痛苦正在减轻,身体发飘,突然好困好困。这是大脑在分泌多巴胺,即将离开人世时是没有痛苦的。
原来死的世界是如此的安详、宁谧……早知道我干嘛还要挣扎……这里实在太好了,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吧。
朦胧见看到了金发的女孩向我走来。
“你是来索命的吧。真是个记仇的家伙。来这里安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
“放心,我很快也要死了……你死在敌人手上,我死在一口痰上,这就是报应,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