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燃烧着的顶盖落下,我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结果心情比想象的要镇定。
几次尝试活动手脚,除了阵阵的酸麻外,没能提起哪怕一根手指。
火焰包围中的炮艇,血色流光下的星舰外壳,有着异样的妖艳。
“真美啊!”
“长官!别再感怀伤情了,再不离开我们都要变烤肉啦。”
黑影遮住了我的视野,戴维斯的的言语里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跃动感。虽然我与他同岁,自认为无法像他那样乐观。
视野再次颠倒过来,戴维斯这倒霉家伙直接把我像麻袋般扛在肩头。
没有头盔,气流湍急,刮的面庞刺痛。重步兵跑动时的颠簸实在太大,我的视野里尽是晃动的光影,什么都看不清。
我索性闭上眼睛。四周围爆炸不断,还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回响。
交火声不断,能够听到天空中传来极其浑厚沉重的啸叫,应该是炮艇在发动火力打击。
真想不到,区区一艘最低级的星舰就掀起杀人的风暴,埋葬了如此多的特种兵精英。
这就是兵种的压制。
战场已经没有陆军的位置了吗?
又一次激烈的颠簸,我再也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昏昏沉沉中陷入沉默和寂静。
......
“该死的炮艇,填进去那么多兄弟,只是击伤!而且看上去他娘的不管是机动能力、还是火力都没受影响,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攻击,往死里打,填多少人都不要紧,一定要把它给敲下来。”
“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去死!”
“上尉,注意你的措辞!”
“去你的,待在安全的地方说话不腰疼。”
“骂也骂完了,发泄也给你发泄了,我现在命令你,带人顶上去,什么时候把炮艇干下来再来见我。”
“是!长官,你就在办公室里好好的品尝咖啡,我这就带人去玩命。另外,祝您的咖啡味浓,别喝出血腥味就行。”
我被激烈的对话吵醒,睁眼看到自己躺在戴维德夸张办公室的一隅。这里被改造成了战地手术室,两张手术台同时工作,医护人员在四周围忙碌着。
一条布帘隔着的地方就是临时指挥部。通过布帘的缝隙,我看到指挥设备杂乱的摆放在那里,军官们毫无形象的围在电子沙盘前讨论着什么。
“好了,到你了小伙子,别紧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机器人护士台上手术台。身体依旧没有感觉,只知道有人正在我身上做些什么。
电机特有的嗡嗡声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回扫了两遍。正当我想要询问自己的伤情时,另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脊椎受损、有轻微的脑震荡,其它包括骨骼、肌肉组织、内脏等等都处于健康状态。”
“可以保守治疗,采用局部定点髓体激活修复,能在一个星期内痊愈。”
“不行,时间太紧,现在急需兵员,我建议采用人工脊椎补强术,可以使得病人立刻获得战斗力。”
“可是,这样他的术后恢复期就要大大的延长,而且你有考虑过,万一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可能一辈子......好吧,立刻实施。”
整个手术过程,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一阵让人忍不住嘶吼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重又恢复了对身体各个部位的知觉。
不过怪怪的,总感觉对于身体掌控隔着什么东西,硬要做出比喻,就好像带着手套抓握东西,虽然是自己的手在动作,却又不像自己在动作。
手术台的光影转换,我已经被抬离手术区。
“好了上尉,你的脊椎损伤已经痊愈,根据盖伦大校的要求,你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再上战场。”
同我说话的就是刚才为我做检查的医生之一。
我摇了摇头,想要尽快摆脱麻药对意识的影响。抬起头来时医生已经离开。
身边放着作战服,其它一概没有,连生命维持装置都不见一个。我继续躺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人理我,才尝试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