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里了?”归寒邪小声问。
“帝麟抓住了陆云双和那些孩子,他去救他们了。”御huáng雪『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管得真多。”归寒邪拧了拧眉,粗声粗气地说:“全天下的人死绝了又与他何干?既然说喜欢你,那就要守着你一个人。”
真能做到像归寒邪这样,那也很好吧?但连御huáng雪都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更别说帝炫天了。想想帝之翔可能会为此死掉,她真是于心不忍。
“别哭了。”归寒邪唇角一扬,食指在她的额上敲了敲,“我们找点乐子好了。”
“找什么乐子?”御huáng雪抬头看他,小声问道。
“嗯……看我的。”他左右看看,拉开门出去。
一股寒风从门外涌进来,吹得御huáng雪一个哆嗦。这样的天,帝炫天还要迎风而去,想想就心里痛。
她的情绪继续往下沉,沉到了谷底。帝炫天索『性』像归寒邪一样无情无义狠辣无情好了,这样大家都坏到一堆去,谁也不必责备谁。
归寒邪进来了,手里抓着几根树枝。
“你做什么?”藏心走过来,防备地看着他。
“你一边去,跟个木头似的,别挡着小爷找乐子。”
归寒邪用手里的树枝把藏心扒开,在御huáng雪面前坐下,把树枝表面上的水烤干,飞快地用小刀削成几段,然后放到桌上。
“我们猜长短。”他咧嘴一笑,盯着御huáng雪看,“五局三胜,谁输了就满足赢的那人一个要求。”
“不玩。”御huáng雪直接拒绝。
“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我又欠你一堆要求哟。”归寒邪把树枝往她手里塞,小声哄她。
其实像他这种人,天天风雨里来去,刀光剑影里穿行,小时候哪有游戏的时候?每天都在鞭子的驱赶下奔跑。十三岁之前就没出过寨子,根本什么游戏也不会。十三岁第一次**完成任务,杀了两个比他重了两倍不止的男人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更不会把这些小孩子的游戏看进眼里了。
但是,御huáng雪不开心啊,她不开心,他就想让她开心点,看着她笑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御huáng雪拿起了树枝,在手里抛了抛,丢进了火盆里。
树枝是湿的,火苗儿一时半回烧不着,反而弄得屋子里烟雾缭绕。
藏心把湿树枝捡出来,丢出了窗外,瞪着归寒邪说:“你还是坐远一点吧,别招她烦了。”
归寒邪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继续把树枝往御huáng雪手里搁,“你往火盆里丢,烟子烧上来也好玩。”
御huáng雪有些触动,她怔怔地看着归寒邪被烟雾熏得微红的眼睛,小声说:“归寒邪,是不是你和那个养蛊人说,你要把眼睛给他啊。”
归寒邪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过了会儿,咧嘴一笑,“你说什么啊?”
“想想也不是你啊。”御huáng雪轻叹。
“对啊,不是我。”归寒邪也趴下去,轻轻地扯她的头发,小声问:“小fènghuáng,要是我有一天不再来找你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你找个安静地方,娶个老婆过日子呗,我那里还有些银子,你可以拿一点走。”御huáng雪看了看他,小声说道。
“你又关心我。”归寒邪咧咧嘴,往她的耳边靠。
“归寒邪,你坐远点。”藏心看不下去,过来拉他的手臂。
归寒邪猛地扭头,凶恶地瞪了他一眼,“走开。”
藏心的心猛地一沉,飞快地拔出了佩刀,“你想干什么?”
归寒邪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哼了一声,又趴了下去。
“藏心把刀收起来。”御huáng雪朝藏心摆摆手,轻声说:“归寒邪不会怎么样的。”
归寒邪冲她笑笑,小声说:“我其实挺想对你怎么样,但你肯定不想我对你怎么样,所以我就忍忍吧。”
“你有过女人吗?真的没有过?你知道做男人是什么滋味吗?”御huáng雪好奇地问道。
藏心侧目,怎么都想不到御huáng雪会问归寒邪这些。
“陆云双也挺漂亮的,我把她送给你吧。”御huáng雪眼睛眨了眨,又说道。
“她哪里漂亮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木头,只有你才是女人。”归寒邪脸『色』有些难看,把桌子上的木枝一把全丢进了火盆里。
藏心连忙用剑把木枝拔出来,没好气地说:“你真以为你是主子,在这里撒什么气。”
归寒邪冷笑,冷冰冰地说道:“你再多嘴,我就让你没有嘴。”
“你……”藏心气极,牙关一咬,把怒火压了下去。
“你对藏心客气点,不然出去。”御huáng雪曲指,往他的额上弹了一下。
归寒邪的脾气立刻没了,换了副笑眯眯的神情,站起来,冲藏心抱拳作揖。
“藏心大哥,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这动作优雅至极,一眼看去,让不认得他的人都会觉得他一直是这样一位谦谦有礼的公子。
藏心是没办法和他相处的,走到一边坐下,独自去烤火。
归寒邪坐回原处,冲着御huáng雪笑。
这天下,也只有御huáng雪能牵着他的情绪走,藏心毫不怀疑,御huáng雪让归寒邪干什么,他会立刻就去。
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护着她,也是好事吧。
归寒邪挽起袖子,又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样,我们玩骰子如何?输的人学狗叫。”
这个是他儿时唯一的游戏了,和师兄弟们在难得的休息时光一起玩骰子猜大小,他很少输过,听过他学狗叫的人也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