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花镜月倒下去了。
墨曲合扇敲了下脑门儿,摇头叹气,起身走了过去。
展君魅坐在桌边一动不动,脸颊酡红,眸光瞧着倒还清明。
墨曲伸手推了推展君魅,结果他就倒向了一边,他伸手及时拉住他,苦笑摇头道:“公主,君魅醉了。”
“那就送他们回去休息。”上官浅韵就没怎么见过展君魅饮酒,他能喝倒花镜月他们一众人,已经让她心中甚为惊讶了。
墨曲扶起了展君魅,带着一众人,把这群醉鬼抬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窜出来一名女子,仔细一瞧竟然是乔装打扮的上官翠画,众人都疑惑她是如何进入的大将军府的?
上官翠画一冲出来,便上前去拉住了唐晏的衣袖,痴狂的一声声呼唤着对方:“安君,安君,安君……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无情?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妻啊!”
“我的妻?”唐晏醉的是很厉害,可他因没喝多少酒,倒是没醉倒,就是有些意识模糊了。
“对!我是你的妻子,是舞儿的母亲啊!”上官翠画是私逃出来的,为了逃出来,她牺牲了她身边仅剩的两名暗卫,为的就是来见他一面啊!
“舞儿?”唐晏眯着醉眸,转头去找洛妃舞的身影,他虽然意识不清了,可他却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他女儿还给他生了个可爱的小外孙。
上官浅韵蹙了下眉头,吩咐飞鸢道:“去叫人来,把她带下去。”
“是!”飞鸢应声后,便转身去找人了。
这位丽邑大长公主可真会抓准时机出现,此时墨曲和严谨都不在,还要劳烦她去找人把她弄出大将军府去。
洛妃舞望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便抱着孩子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她母亲,皱眉道:“他已经成这副样子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他?难道,你真的想再看他死一回吗?”
她没有冷面厉声训斥她的母亲,她只是无力的求她母亲,放过她可怜的父亲把!
人群中,有人冷笑道:“当年丽邑大长公主有一名很貌美的男宠,人称安君,可惜他命不好,年纪轻轻就被玩死了。如今却又死而复生,呵呵呵……这等的样貌,可不是生来被人亵玩的尤物吗?”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人群,目光最终定在了哪位年轻公子的身上,她面色冷寒启唇道:“小毓,割了他的舌头。”
“是!”小毓领命后,便瞬间出手。
众人只觉得眼前有抹身影一闪而过,而后便听到一声惨叫,再后来就看到刚才哪位冷嘲热讽的公子,已嘴里鲜血直流的倒地打滚,在他身边有一截舌头。
上官浅韵目光冰冷的看向众人,嘴角扬起微笑道:“诸位来喝喜酒,本公主自是欢迎。可若是有谁胆敢在大将军府放肆,这位公子的下场,便是个例子。”
飞鸢已带人来,她一挥手,大将军府的护院,便蜂拥上前,将上官翠画架着向大将军府外走去
。
上官翠画疯狂的挣扎着,面目狰狞的看向上官浅韵嘶吼道:“上官浅韵,你竟敢对我放肆,我可是你亲皇姑,你竟敢尊卑不分的对我……”
“闭嘴!”上官浅韵猛然怒瞪向上官翠画,示意下人且住手,她一步步走向她哪位大皇姑,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更是森冷冰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上官翠画,凭你做的那些错事,每一件摆出来,你死十次都不够,竟然还敢在此对我叫嚣,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上官翠画也不发疯了,就算没人拉着她,她也不敢上前对上官浅韵动手,因为她面前这个侄女太可怕了,她的眼神阴鸷藏着杀意,她绝对相信她敢多说一个字,她就会一下子弄死她。
上官浅韵靠近上官翠画,声音小到只有她们彼此能听到,她对她森冷的说:“唐晏的身份,绝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不要再对他痴心妄想,你自以为对他的爱,其实只是在亵渎他。”
上官翠画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她那日见到唐晏的父亲时,便知唐晏非是平常人家的公子了,他的身份定然是十分尊贵的。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皇祖母能念在你是父皇姐姐的份儿上,只褫夺你的封号不将你除名族谱,可却不代表宗正大人和皇上会一直容忍你的放肆无忌。”上官浅韵转身走回去,挥手让飞鸢带人扶唐晏下去休息。
上官翠画本来因为畏惧上官浅韵,已经不敢再发疯了,可此时一见唐晏要被人带走,她便又发疯扑了上去哭喊道:“安君,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安君,求你……”
“你凭什么求他不离开你,老女人。”没有喝醉的笑笑生,此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出了声:“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你都已是年过半百的老徐娘了,竟然还敢想着求他回去?回到你身边,每天对着你这张令人倒胃口的老脸吗?”
上官翠画一直想要挽回唐晏,却忽略了她和唐晏如今容貌的差距,她如今已容颜衰老,可唐晏却犹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唐晏已经醉倒了,要不是笑笑生在一旁扶着他,他能摔到地上去。
笑笑生看了上官翠画那老女人一眼,便和一名仆人搀扶着唐晏离开此乌烟瘴气之地。
上官浅韵示意小灵带人把上官翠画送回去,她相信这次后,皇祖母不会再继续容忍上官翠画了。
小灵可比飞鸢利落多了,一刀手劈晕了上官翠画,挥手让人抬着上官翠画出府去。
上官浅韵对于这些个别有居心的宾客,她也没心思招待了,直接拉着洛妃舞回了后院。
而被晾在这处的宾客,都很是尴尬,不知是该离去,还是该继续坐下来吃席。
严谨回来后,便吩咐人赶紧上菜,让众宾客入座喝酒吃菜。
至于那位因嘴里不干净,而被割掉舌头的公子,早已被拖出了将军府去。
而他们家下人可吓坏了,这可是他们家嫡出的大公子,如今被人割了舌头,等他们回去后,他们大人还不得杀了他们这群人泄愤啊?
毕竟,他们家那位大人,是不会去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而来得罪展君魅这位大神的。
这多嘴多舌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南露华兄长的嫡出长子,名叫南龙,今儿他奉父命来将军府喝喜酒,谁曾想他就最话多说了几句话,舌头就这样被人给割了呢?他这可真为之祸从口出了!
上官浅韵也心知她让小毓割了南龙的舌头,南露华的兄长南段定然会进宫告状,可她不怕这事被南露华知道,她就是要放肆给南露华看,看南露华能容忍她多久。
洛妃舞抱着孩子随上官浅韵来到了凤仪阁,在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她真诚的对上官浅韵道谢道:“凝香,谢谢你,要不是你用这法子震慑了众人,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说我父亲呢!”
“没事,表姐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看看子缘了。”上官浅韵拍拍洛妃舞的手,逗弄了下唐信修,便微笑送走了洛妃舞他们母子。
洛妃舞离开了凤仪阁后,便遇上了墨曲,她上前温婉浅笑道:“墨管家,你在等我吗?”
墨曲转身看向洛妃舞,点了点头,摇扇淡笑道:“蓝田郡主,如你母亲性命不保,你会如何做?会进宫为她求情吗?”
洛妃舞无法回答墨曲,因为事情没发生前,再多的比如都是假的,因为人离不开情,亲情偏也是世上最难割舍的,只因亲人是血脉相连的,如何也无法真正的被分开。
墨曲只是了然一笑,便摇扇转身离开了。
洛妃舞望着墨曲离去的背影,一直抱着孩子站在原地良久,才垂眸叹一声气,举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刻凤仪阁里,上官浅韵却在照顾一个醉酒的疯男人。
展君魅喝完酒浑身燥热不已,他一直在拉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伸手握住为她擦脸的那只小手,把人往怀里一带,抱住她翻身压住,便是一番疯狂的索取。
上官浅韵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撕掉了衣袖,她真想一脚踹他下去,不能喝酒就少喝,他倒好,不会喝酒,却偏与人去拼酒,醉了不老实睡觉,却发酒疯折腾她没完没了。
而另两处也没好到那里去,花镜月和唐胥同样醉酒后折腾起自己媳妇儿,可真是借酒装疯好做坏事了。
翌日
上官浅韵是被太阳晒醒的,她抬手挡了下阳光,缓缓的睁开双眼眯着,而身边男人的一条腿还搭在她身上,她皱了下眉头,难怪她一夜睡得这样难受,原来是他在压着她,真是重死了。
展君魅本来睡得挺香的,可当有双小手摸他腿时,他便醒了,醒来后看到身边的娇妻,他伸手搂她入怀,翻身困住她,又是一番狂风骤雨般的索取。
上官浅韵在输的节节败退时还在想,早知道吵醒他是这样的结果,她宁可自己腿麻,也不去挪开他的腿了。
这一番闹腾加休息,他们直到午时都没能起床。
而展君魅抱着他家娇媚可人的媳妇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眼闭着嘴里呢喃道:“龙儿你真紧,还和没生孩子前差不多,这样真好!”
上官浅韵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他踹下了床,踹完她就难受的缩在被窝里,这个死男人也太过分了,这是想要折腾死她吗?
展君魅被踹下床后,也就是一瞬间怔楞,而后便起身爬回床上,借着残存的几分酒意,抱着她又要再来一回,反正他这十个月真是快憋疯了。
上官浅韵那一脚踹本就用尽了力气,此时又被他抱住又亲又摸的,她是真没有一点力气阻止他了。
展君魅刚才说的可是实话,她真的和没生孩子前差不多,可见她恢复的真是挺不错的。
上官浅韵想着她以后的日子,忽然很想哭,怀孩子生孩子苦,被这个男人年年月月折腾下来,肯定也不会多好受的。
花镜月倒是很早就起来了,昨晚也折腾的厉害,至少洛妃舞还没醒呢!
而唐胥夫妻却折腾归折腾,没来真的,因为上官琼还没及笄,不可能真去任由唐胥对她胡作非为。
直到下午申时,展君魅才从床上爬起来。
上官浅韵对此很生气,不理展君魅,蒙头睡大觉。
展君魅那回让她睡觉,把她拉起来抱着,便去浴池沐浴净身,省得她这样睡床上难受。
飞鸢和容雅来收拾了床铺,可不敢让那些个暗卫姑娘看到这些东西,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
收拾好床铺后,飞鸢便端着一个托盘去了浴池,上面除了一套青莲色的衣裙,还有一个银色的小盒子。
而送完东西后,飞鸢便离开了。
展君魅在为她清洗好身子后,便抱她出了水。
上官浅韵是一点都不想被他伺候,一坐在软榻上,她便拉了薄被盖在身上,扭过头去不看他道:“我出去,我自己能穿衣服。”
展君魅笑望着她,温柔道:“你能自己穿衣服,那这药呢?”
上官浅韵脸颊红了,转头怒瞪他一眼,要不是他太禽兽不如,她……总之,她才不会让他帮她上药,天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羞人的事。
展君魅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手里把玩着那只精美银色小盒子,垂眸微微一叹:“龙儿,这个药抹了后,会很快消肿,你真的不要吗?”
上官浅韵脸颊羞红一片,她是酸胀的难受,可却也不会让他帮忙上药,因为他就是造成她如此难受的人。
展君魅趁她分神时,长臂一身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发烫的脸颊,吻了吻嫣红惹人怜的唇,眸光和声音都是那般的似水温柔:“好龙儿,我一定不会再放肆了,让我先为你上药好吗?我会温柔的不弄疼你,不让你难受,信我好吗?”
上官浅韵是一点都不想信他,可他竟然卑鄙无耻的吻的她浑身发软,似乎这次生过孩子后,她的定力变差劲了,一点都经受不住他的诱惑。
展君魅一边吻着她,一边为她上着药,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会感到一丝不舒服。
上官浅韵就知道这男人的话不能信,他是没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可却对她还放肆着,她真是想抬手给他的俊脸一巴掌。
嬉嬉闹闹又一日,夜晚来临,胡闹过也该说正事了。
花镜月知道上官浅韵白日里伤了南龙的事后,便一直等着见上官浅韵,商量下这事该怎么办。
可这夫妻倒好,竟然闹了一日,到现在才出来见人。
展君魅是给上官浅韵收拾一下后,才抱着她出来见花镜月,虽然,他心里真的很不想见到花镜月这张脸,可没办法,白日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不能不一起想办法解决后面的麻烦。
花镜月见上官浅韵是被展君魅抱着出来的,他便骂了句:“禽兽!”
“禽兽不如。”展君魅还回一句,他瞧着花镜月也喝了不少酒,竟然这么早就起床,可见他是多禽兽不如。
花镜月咬了咬牙,每回见展君魅他都火大,手痒的真想揍人。
展君魅抱着上官浅韵坐下来,让她倚靠在他怀里,他抱着她,望着对面的花镜月,又面无表情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姓展的,你是存心找架打是不是?”花镜月怒拍桌子,震的桌上茶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洒在了干净的桌面上。
展君魅偏过头去不看花镜月,而是低头望着怀中人,温柔的问:“饿了吧?我让容雅给你熬了粳米粥,一会儿喝了后,我们再吃点别的。”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这只禽兽,他眯眸道:“表妹,你能让他闭嘴吗?”
他是有正事要说的,没空看他们腻歪。
上官浅韵抬手捂住了展君魅的嘴,转头看着花镜月道:“表哥有话尽可说,他不会再碍事了。”
花镜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瞪他的展君魅一眼,便转开目光盯着上官浅韵说道:“舞儿告诉我昨日的事了,表妹,你真是太冲动了。”
“我若不及时出手废了南龙,那死的便不是一个人,而是凡是参加宴席的官员,都会死。”上官浅韵不是为了维护唐晏而让小毓割了南龙的舌头,而是为了怕唐旭会来杀人灭口。
唐旭是对于动上官氏的人有一点忌惮,可对于杀一些非上官氏的官员,他却可说毫无一丝忌惮。
花镜月也懂她的良苦用心,可她这样做,便是挑明了要与南露华为敌了。
上官浅韵勾唇一笑,眸光冷然道:“我怕她,她就会放过我吗?表哥,你可知,只要我一日活着,上官弈的皇位便坐不稳,只要上官弈坐不稳这个位子,她南露华便寝食难安。”
花镜月对于他们上官氏的事,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上官浅韵望着花镜月苦笑道:“皇室的争斗,本来就不会停止,而我虽非能争夺皇位的皇子,可身上带着的一些秘密,却依旧会让他们对我想除之而后快。”
花镜月不知道她身上带着什么秘密,可这显然和上官氏有很重大的关系,不是他这个外人能问的。
“表哥放心吧,南露华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她也不是无知之人,知道一旦惹怒唐旭,他们南家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上官浅韵相信,南露华最后的选择,一定是弃车保帅,放弃南龙这个废掉的娘家侄子。
花镜月点了点头,而后便起身离开了。
展君魅在花镜月走后,他才抬手拿开她的手,低头望着,神情严肃的问:“龙家那些人之死,是否和你有关?”
“是我做的,我让风伯拿着凤王令,召唤出了凤引军。”上官浅韵对此没有丝毫的藏掖,她信任他,正如他一心一意待她,从不需要藏着掖着。
展君魅震惊的望着她,她是何时得到凤王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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