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帐内,书案后面,坐着一名锦衣华袍的中年男子,浓密的头发,羊毛似的卷。
黑粗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大眼,鼻梁高挺,美髯须。
古铜色的大手上,带着一颗指环,白玉的,晶莹剔透。
他便是柔然可汗木骨闾了。
之见他微微抬眼,声音低沉平淡,但栀子听出了他强自淡定下的惶色,“听说你们知道我儿的下落?”
栀子缓缓摇头,微微一笑,“不知道。”
木骨闾霎时抬头,目光向剑一样凌厉地射向栀子,“小丫头,你可知道骗我的下场?”
栀子撇了撇嘴,“我只是说会帮你找到公主的下落,可没说我知道公主的下落。”
“哦?”木骨闾的目光凌厉之色淡下,“那你说说怎么个帮法?”
栀子问,“公主什么时候失踪的?”
“前日晚间。”木骨闾看了一眼小丫头郑重的面色,下意识相信了栀子,便回答道。
“有没有具体时间?”
“亥时一刻。”
“那天晚上有发生什么事情么?或许有什么人的举动不寻常吗?”
“那晚是每个月的例行宴会,并未有什么人的举动不寻常。”
“那公主呢?她可有不寻常的举动?或者她身边的人可有不寻常的举动?”
“未曾。唯一不同的是,那晚我儿醉的比平常快了一些,早早地回去休息了。不过这在正常不过了,本身我儿那晚身体有些不舒服。”
“你是怎么发现公主不见的?又是如何确定是亥时一刻?”
木骨闾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发现公主不见的,是公主身边的女侍,她说亥时一刻看见两道很快的身影。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进去一看,便发现公主不见了。”
栀子笑了笑,“光凭这个是没有办法确定公主的失踪时间的,那女侍不能确定其中一道黑影是被掳走的公主吧?”
木骨闾眯了眯眸子,突然面色一寒,“来人,去,将发现公主不见了的女侍给我找来,我要当面问问清楚。”
“是。”外面人领命而去,不过半刻钟,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掀开帘子,连滚带爬地进了毡帐,“不好了,不好了,可汗,我们去的时候那女侍已经死去多时了!”
栀子与尤还对视一眼,栀子道,“带路!”
男侍看了木骨闾一眼,“是!”
栀子赶忙跟上,其后尤还与木骨闾也是跟了上去。
“看样子,至少已死十六个时辰了。”尤还上前,查看了她脖子上的勒痕,又看了她舌头伸出来的长度,对着站在一旁的栀子与木骨闾说道。
木骨闾脸色有些难看,“应该是那天向我禀报了公主失踪了以后便去了。”
转眸,盯着身后跟着的一大堆女侍和男侍,声音淡淡,不怒自威,“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久都没人发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