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景睡到半夜的时候醒过来，醉意差不多消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脱去身上的衣裳，换了睡衣。

他拿起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何述景觉得嗓子不舒服，从房间里出来，进了厨房了，拿了一瓶水喝。

刚喝一口，他就眼尖瞧见了阳台上有一抹红光。

何述景蹙了一下眉尖，走过去。

一推开阳台门，淡淡的烟味飘过来。

林雨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何述景看到的那抹红光就在她的指间夹着。

“……你是还没睡，还是夜里醒过来了？”问完这句话何述景就觉得没必要。林雨汐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过，还是今天的那一套，并不是睡衣。

“睡不着。”林雨汐眺望远方，远方万千景色，却也没有东西入她眼中。

何述景在她旁边坐下来，水瓶放在桌面上。“有心事？”

“……算是吧。”林雨汐吸了一口烟，缓慢吐出烟圈。

何述景转过头看她，她吸烟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应该是老烟枪了。“我真没想到，你还会抽烟。”

林雨汐晃了一下手腕，她看着自己手指间燃烧的烟，“抽烟，也不分人吧。再说，我是个成年人，有点不良嗜好也不算特殊。”

何述景翘起唇角：“聊聊吗？”

林雨汐转过头，正好撞上何述景的视线。

他的一双眼眸满是澄澈，没有任何睥睨不屑。

林雨汐掐灭了烟，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口水。“聊吧。”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抽烟吗？”何述景说。

林雨汐轻轻笑起来，没说话。

何述景继续说：“阳台里没有摄像头，咱们两个只是普通的聊天。如果你有心事，我也可以充当你的聆听者。”

虽然他们接触时间不长，何述景无法断定林雨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何述景能够明确，林雨汐远没有表面表露出来的那么冷漠。

她的心里，或许藏着数不清的故事。

之前何述景想，最好不要触及彼此内心不能碰的底线。

但是今晚看见林雨汐一个人迎着夜风，在阳台里吸烟。那样的表情……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对一个陌生人倾诉？”林雨汐挑了挑眉。

何述景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笑笑：“你怎么样想都可以，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

林雨汐的喉咙动了动，她转开目光，无法和何述景继续对视下去。她看着远方，“如果……一个人之前给其他人的印象太深，有一天她突然变了。她把自己藏起来，躲着别人，渐渐畏手畏脚，不再勇敢。可是其他人却期盼着让她变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事实真的如林雨汐说的那么简单吗？

何述景思考了一下：“只是这样吗？”如果只是这样，他不认为这个问题足够让林雨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

林雨汐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再叹一声。

“他们觉得我……现在这幅样子太过于……嗯……颓废，因为我的状态这几年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们都很担心我。我知道他们都想让我重新生活，不要这么一直颓废下去。但是我……我自己的状况很糟。”

林雨汐的状况真的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