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那次见到林雨汐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恶意是真的。她怨林雨汐，那么轻易离开，消失的一干二净，再见时又绝口不提，不曾解释。

林雨汐算是个通透的人，也许在自己的事情上会有些许拎不清，但是对于其他人，她很了解，也很清楚。

她大概能猜到曲宁打电话的用意。无非是之前网上那些恶意侮辱的人太过嚣张。曲宁担心她。可是打了电话之后，又忍不住会问。

毕竟她消失了那么久。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林雨汐反问。

这样的问话，反而让曲宁愣住，心口像是堵住了，喉咙里也无法发声，怪难受的。

林雨汐从沙发上坐直身子，“你想听我说我这几年过得好还是不好？落魄潦倒还是光明辉煌？”

曲宁不语。

林雨汐继续道：“很多事，没必要提。不一定发生了每件事都要告知他人，自己究竟是容易还是不容易，自己清楚就行。你如果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发脾气，我完全可以道歉，但是想听个解释的话，那大可不必了。”

她本就不怎么喜欢解释。

更何况，如何是让她以口述的形式把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出来的话，她怕是会隐忍不住痛苦的想死吧。

她能够理解作为朋友的心情，问这些，均是出于好意。但是她说不出口，也不希望旁人来问。

曲宁沉默着。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曲宁说：“……好歹你还活着。”

林雨汐想，曲宁说这句的时候，一定是想到了闫非。

之前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人，不久后却是听到了他死讯，这个人没了。

曲宁大概也担忧过，她会不会也和闫非一样。

“是啊，活着。”

林雨汐曾以为，生死是有定数的，一定要活到那个年纪，才会死掉。所谓生老病死，是一个循回。

但是，世上是有“意外”这个东西的。

也许你出门了，头上不小心掉下一个花盆。也许你过马路，不小心有一辆车闯红灯了。也许你走在湖边，不小心跌落了……

好多意外啊……

不是没一个都能料准，更不是可以提前防备的。

曲宁深呼吸了一下，说：“我要去上课了，有空再联系吧。再见，林子。”

未等林雨汐回应，曲宁就挂断了电话。

林雨汐手里攥着手机，微微用力。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背影说不出的孤独。

——

BetterDancer舞社最初，只不过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为了租金便宜，也只不过在很普通的地界，那时候远不如后期辉煌。

彼时，邢哲不是社长，Vika和秦声还没有成名，曲宁就是一个小屁孩。林雨汐和闫非都是暑期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