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师父,你在里面吗?”小伊提着用粗布包裹着的饭盒,轻轻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吧。”司徒长生像是有轻微咳嗽。
依靠这几天的观察,对筱筱的症状,司徒长生已有大致的理解与判断。只是,他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
还不足以拿出十分靠谱的药方。
“师父,还是得好好吃饭,你这两天,哎,一会儿饭菜又该凉了。”
“我知道。”
“师父,你找到问题了吗?”
小伊将饭盒搁在临时搬来的木桌桌角,一边替司徒长生整理翻开后散在角落的书籍,一边问道。
“你瞧这个。”司徒长生将一直夹在腋下的竹卷,递给小伊。“我想,是这个。”
会是什么?
“啊?”没想到,在看到内容后,小伊傻了眼。
竹卷上的文字,并不是大梁国的通行文字,反而全篇是歪歪扭扭的奇怪符号。
“这,这是什么?”
“是西域文字。”司徒长生叹了一口气,“在大梁国西北方向,有一群生活在荒漠里的民族,我们称他们为蛮邦。”
“但其实,称他们为西域人,会更合适。”
“这份竹卷,是我从往返西域的西行商人手中买到的。”
“上面记载的,是关于西域人制毒、用毒的密法。”
“混以一定比例的蛇毒、草毒,能制成使人慢性中毒的毒物,他们称之为鸩。”
“鸩形似羽毛,在向他人发起攻击时,可混杂在弓箭里。”司徒长生顿了顿,说出重点,“伤人于无形之中。”
安静。
小伊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安静。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重新审视司徒长生给出的答案。
“师父,那想出解毒的办法了吗?”
“还需要验证。”司徒长生拍了拍胳膊,将竹卷随手丢在饭盒旁,“小伊,你去帮我准备这些东西。”
转身,他从书架里抽出一张纸。
纸上写有十来味药材。
“辛苦你了。”
黄昏时,按惯例,司徒长生一边替筱筱复查伤势,一边将情况告诉了她。
“是鸩啊。”
“啊?鸩是什么?”
出人意外的,筱筱相当平静,反而是阿梅,有说不出的惊讶。
司徒长生带着欣赏的眼神,略过阿梅,看向筱筱。
“我在书上看到过,鸩是传说中的一种毒鸟,黑身赤目,身披紫绿色羽毛。”
“喜欢把毒蛇当做食物。”
“羽毛有剧毒,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能置人于死地。”
“呀,那小姐,你这……”或许是听到“死地”二字,阿梅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姐,你别吓我。”
“没有吓你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想,既然西域人将这种毒物取名为鸩,恐怕就是从这里来的。”
“嘿,长生,咱们这儿有没有鸩酒。如果有,那可以用来试一试。”
司徒长生眼里的欣赏更重了。
“难得,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开口时,他的声音分外惊喜,“我已经让小伊去准备鸩酒了。”
“哎呀,那太好啦!”
喜大普奔。
胜利近在眼前!
我终于可以不用喝药了!
“司徒神医,谢谢你。”在说话时,阿梅往衣袖里摸了摸,像是准备摸出点什么。
“哎呀,阿梅,不用跟他客气。”
在阿梅即将取出钱袋的前一秒,筱筱闪身,挡住司徒长生的视线,将钱袋重新塞回她的衣袖里。
不行。
筱筱用眼神示意。
接触还不多,但筱筱明白,司徒长生不是这样的人。
谈钱伤感情,在某些人眼里,只是客套的说辞。但用在司徒长生身上,就会是最真实的写照。
“阿梅姐姐,能再来帮个忙吗?”正拦着,一鼻子灰的小伊,灰不溜秋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