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欷称赞道:“能看淡就说明心里想的开,想明白这些对你来说算是解脱。”
褚玉压平裙摆坐到桌案边,颔首道:“身边没少过人,说真的,看开还蛮轻松的,再不想玩了,就希望日后就做点事出来,像古时候的王侯将相那样。”
“对,女儿身怎么就不能做得更好呢?我学艺时就争强好胜,常把同门师兄弟揍得落花流水。”
计欷伤愈复出,筋脉拓宽,血气凝厚,在武学一路能更进一步,这都拜白夜所赐,要是遇着故时的同门,恐怕会惊奇她这样境地的武者怎得还会再一次成就自己呢?
褚玉问计欷道:“学计谋兵策,是否要拜师求教呢?倘若我自学成才,难致以大用吗?”
计欷虚掩着嘴笑道:“我盲流子武人一个,要说谋略的话,自学能成,出谋划策,天赋压过才学,赵括纸上谈兵,那就是没用的烂儒生。”
“你的话新奇,我想留在公主跟前,除谋略,就再没别的,近来空闲,我可得抓紧呢。”褚玉道。
计欷常见司马轻语在地图前想计策,见闻不少,建议道:“兵书兵法,只要你囊括四海,夹着自身素质,就能成。”
褚玉嫣然一笑,坐得一炷香功夫,褚玉起身将厅室的一处灯架、花瓶、书籍转动,随着机关机械转动,地面忽然敞开一处开口,里边是黑戚戚的阶梯隧道。
在设计隧道开口时,左右两块地板厚度是加固过,敲击就跟敲在砖面上无异,这排除掉给人发现的可能,虽说厚重的石板使得穴道开口时的时间长了些。
计欷深以为奇,没想到褚玉还会在住所建这密道,司马轻语说江城暂时还不会离开,褚玉提前预备着密道分明就是预料到结果的。
“修密道的工匠处理了?”计欷低身往里边,发觉凉风习习,可见密道末端口子距离很近。
褚玉摇头道:“没处理,只是要他们修密道而已,我找的人还是靠的住的,算认识。”
计欷不会教褚玉抹掉那些工匠,只是道:“一般情况,密道密室修建都会灭掉工匠,改变可不能变的仁慈,那样会害你的,我没别的意思。”
褚玉感激道:“这点以后会记得注意,原本是处理麻烦,我武艺差劲,怕行事不利索,给街坊邻居听到。”
褚玉习武只能斗过寻常人,花拳绣腿,除掉工匠确实力不从心。
计欷道:“没事,既然是认识确定的就没事,只是说外边,我能去看看这密室吗?”
褚玉取火折子点起火把,举着火把先走,计欷跟在后边观察着密道的结构,发觉密道不过只是十余丈长,宽只够一人穿行无阻。
青石铺墙,挂着几盏机关点火的油灯,灯影疏离,褚玉前边将紧挨着密道的一处密室机括拨开,石门大开,里边是一间阴冷的石室。
“好地方,关起来里边的人绝没法逃走。”
计欷毫不芥蒂踏入石室,打量着四方石壁的石室,只要不是外边通过机括,里边的人给囚禁起来是绝无法逃离的。
褚玉倚着石壁道:“我想将这间石室用作正经地方,譬如囚禁一些人,密室都是参照一些特殊的机关,如果将人关进来绝对不会给发觉的。”
计欷想起早些年在中州作妖的事,痴笑道:“这类密室适合绑票,我刚出道时就跟熟人绑过富商,那时候就找石室把人关押起来等赎金,千百两银子就绑人,那时候可觉着钱能做不少事,现在看淡,没那时候直率了。”
“哈,我就是想绑人,在徐家的时候知道不少江城富商勾结官府,买卖人命的事,不仅是江城的武官贪,其实文官一般的贪。”
褚玉在徐家总是风花雪月的肆意享乐,徐工武痴一个,褚玉或多或少都能知晓些江城官官相护的勾当,司马轻语丢掉驻军,褚玉就想从江城士族富商开始着手。
朝廷把控盐铁,但不限制私盐售卖,江城盐商数名,都是腰缠万贯,褚玉离开的时候特意带走徐蒙龙藏起来的“花名册”,实则那就是徐蒙龙任职江城守备数年来勾结的官吏富商。
心里有鬼的人无一例外会给自己留出路,那份名单详尽写着江城七成商贩富翁跟徐蒙龙有过交易,买卖官职、滥用私权、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