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一旦确定方向,拖雷的中军就简单多了,一路沿着马、骆驼和骡子留下的大量粪便,就可以直接行进了。为了保险起见,盲骨子也需要根据北斗星和新月型沙丘的形状,来确定方向是否正确。
拖雷所在的中军,白天休息后,黄昏时分开始行进时,就在宿营地留下水袋,使成吉思汗的后军,就可以直接饮用了。
前面的马、骆驼和骡子,一路上留下的粪便,除了可以作路标外,宿营地大量的粪便,晒了一天以后,还可以作为后面大军的燃料。
在克孜勒库姆沙漠上行进时,还是早春时节,晚上的气温还很低,毒蝎和毒蛇还在冬眠,白天睡觉的话,倒是安全多了。
沙漠的夜晚,星星又多又亮,比草原的星空更加漂亮,耶律楚材毕竟是文人心性,在这样的星空下骑马行军,没有感到战争的压抑,反而充盈着盎然的诗意。
这片沙漠的动植物,与准噶尔盆地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比较接近,常见的植物有梭梭、红柳、胡杨、肉苁蓉和骆驼刺等,常见的动物有蜥蜴、刺猬、兔狲、沙狐、野驴、荒漠猫、鹅喉羚和高鼻羚羊等,当然还有冬眠的蛇和蝎子,此时看不到。
沙漠上的沙鼠和跳鼠很多,夜晚行军时,经常可以听见植物丛中传来的“吱吱吱吱”的叫声。
这里的鸟儿很少,只生活着林莺、地鸦和大山雀等,去南方过冬的鸟儿,还没有回来,使沙漠更显冷清,除了大山雀,几乎听不到其它鸟儿的叫声。
沙漠上的气候,让蒙古人难以适应,白天睡觉时,晒得直淌汗,晚上骑在马上,在北风之中行走,又冷得直发抖。
当地人有一句话,恰如其分地反应了这个现象:沙漠之暖,暖如祷词;沙漠之冷,冷如咒语。
早上,他们准备睡觉时,便卸下马鞍,给马绊上绊子,让马去附近找草吃。到了正午,阳光非常强烈,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遮荫,经常将马晒得流汗。
沙漠之中,偶尔分布着一些小部落,这些栖息在沙漠中的土着居民,以放牧绵羊和骆驼为生,骆驼则有单峰和双驼两种。
他们住在梭梭林中,房屋很简陋,以胡杨木为主体框架,以红柳树枝或芦苇编织成墙和屋顶,外面糊上泥就行了。
在前面开路的速不台,为了不泄露蒙古大军横穿沙漠的秘密,早就在成吉思汗的严令下,将路边的土着居民全部杀死,再抢走单峰骆驼或双峰骆驼,并杀掉这些人的绵羊。
沙漠中的绵羊,与骆驼一样,只有咸水喝,肉质比喝淡水的美味多了。速不台吃了之后,便留下了一些羊肉,并派专人看守,分别送给后面的拖雷和成吉思汗。
看守的士兵,怕肉变质,只得放在土着居民的房屋中,一直等到拖雷和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的阅历丰富,又喜欢动脑筋,吃了美味的沙漠绵羊肉后,想将其余的保存下来,便让士兵将肉切成小块,用绳子串起来,白天放在卸了鞍子的马背上,除了让太阳晒之外,还可以让马汗中的盐分,渗透到羊肉之中。晚上出发前,再将这些肉块,装在牛皮袋里。
这样一来,羊肉更易保存不说,还能使马免于暴晒。耶律楚材和其他人见了,不得不为成吉思汗的创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