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很丰盛。两片小麦吐司，半屉小笼汤包，一叠生鱼片和芥末酱料，一杯牛奶，还有一壶红茶。

杜霖摸索了半天，才打开电视，边看边吃着早餐。

电视是嵌入式的，屏幕和墙面一体平整，若不是屏幕颜色幽深，杜霖都不会发现它。屏幕上正在播放电视剧。说的是，几个年轻男女走出校园，进入社会职场拼搏奋斗的励志故事。

杜霖看了一会，换了一个台，是新闻播报，谈论星际探索科技的发展。看了一会，继续换台，是民生节目，关于智能家电保养维护的知识，看了一会，继续换台……

就这样，杜霖边吃边看边换，每个频道最多三分钟，直到早餐吃完，才安分下来。

通过连续换台，杜霖对这个世界的科技强大，有了粗浅却直观的了解。

星际探索报道也罢，反映民生的生活知识也罢，就是在电视剧中，各种光怪陆离的生活方式，各种居家生活的奇妙状态，也令杜霖大开眼界。在那些民生类的节目中，杜霖看到智能人成为了城市的主要基层劳动力，智能化城市管理系统接管了人们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

智能人居然能和人类一样地工作生活！看着电视上，和真实人类一样形貌和穿着的智能人，杜霖啧啧赞叹不已。图书馆看到的文字，终究不如鲜活的视觉感受更直接明了。

到目前为止，杜霖还没有见过一个智能人，或许，有智能人曾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哪个是量子科技生产出来的人。

吃完早点，喝了会茶，杜霖去花厅里散步消食，然后去书房看望溟，见对方还睡得昏天黑地，便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他要在这里练习“深呼吸”。

在Y程序中，“他”已经描述过“深呼吸”的原理，却没有传授如何练习，只是说有人会教授自己。在昨夜梦中，张春丽弥补了这一空白，将练习的方法印在他的思维中，完成了“他”没有做到事情。

“或许，张春丽也是‘他’的计划一部分吧。”杜霖摸着自己的脸，苦笑着，“你把那个老太婆也算计在计划中。真让人佩服你的智慧和心机啊！我当时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知道你那压箱底的本事。看来，她很值得信任的。不过，不苟言笑，性格孤僻，喜怒无常，不讨人喜欢。”

在蒲团盘膝而坐，杜霖闭上眼睛，松弛身体，斩断诸般杂乱心思，按照脑中记忆的步骤，开始修炼精神力。

根据张春丽表面上口述，实则“灌顶大法”的教学内容，这一步骤是增强精神力。这是练习“深呼吸”的必修功课。只有储备了强大的精神力，才能进行“深呼吸”。

对于精神力这玩意，杜霖完全无感。不过，老妇人将它连同深呼吸的练习方法，一同融入到他的头脑中，倒是不需要杜霖去理解，只要全盘接受，按图索骥去做就行了。

杜霖不知道什么是精神力，他只是跟随一种极微弱的类似于意识的东西，沉浸在一种空寂的状态中。

坐在蒲团上，杜霖闭目静心，依法操作，不知过了多久，一丝丝美妙的气息进入心肺，与此同时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物质，类似于清亮光芒，如一缕缕清风吹拂进眉心。

这一现象令杜霖吃惊且喜悦，练习精神力的过程，居然能产生如此美妙的感受，让他不可思议。他原以为精神力练习，一定如女人生娃一样费力痛苦。

而且他还发现，在这种感受中，他居然能够敏锐感知周围的气息，并且随着呼吸，能像对待实实在在的物体那样，将空气中那些清亮光芒引导进入体内，持续那种美妙快感。

这一发现完全颠覆了杜霖对精神力修炼的猜想。

剧烈的情绪波动，散乱杜霖的心神，那种玄妙的体会突然消失。

杜霖急忙收拾心神，稳定情绪，重新跟随那种极微弱的意识，心无旁骛地再次练习起来。他冥冥中知道那些清光就是滋养壮大自身精神力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