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一头雾水,最后还是摇摇头,放弃了思考这样难以触摸的学术问题。
杜霖打开冰箱,里面是几组瓶装水、一些罐装啤酒和速冻食品。看来这家伙自己从来不开伙。
取一听啤酒,穿过客厅,进入东面过道,推开右手的门,发现是一间卧室,卧室摆设也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排衣柜,床上罩着防尘塑料。
卧室对面的房门,是个空房间。房中央只有一个蒲团。
过道的尽头,是浴室。里面设施虽然精致,却没有克莱克酒店那样豪华到夸张的地步,不过比安全屋的浴室要高档的多。
回到客厅,杜霖将茶几旁边沙发上的防尘罩掀开,让身体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悠然地喝起啤酒。
“这就是你真正的窝!”抚摸着沙发旁一块两尺多高的的观赏石,杜霖总算是找到了一丝文化归属的感觉,感叹命运真是奇妙。
当天下午,杜霖就从密室搬到了4518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搬的。只是密码箱、背包和那个紫莲花布袋而已。
之后的日子,杜霖一边熟悉自己职权内的业务,一边抓紧时间练习精神力,熟悉“深呼吸”,一边去各种公共场合熟悉不同的面孔,适应新的生活。
……
凤凰城西部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区。在无数高低错落的群山中,有一处不起眼的丘陵。
丘陵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处人工平整过的空地。距其百米处的树林边缘,有一个陈旧的小楼,锈迹斑斑的院门和乌黑链条锁,向外界述说着这是一个被遗忘的所在。
这一日,草坪上停了一辆飞车。这是简易停车坪在两周前迎接一个拖着密码箱的背包青年后,首次再见飞车。如今那个青年行踪淼淼,而草坪不远处的乱草中却躺着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
警戒线已经拉起,两个黑衣人正在尸体旁拍摄取证。
警戒线外,一个头发自来卷的男子在抽烟,一支烟抽完,正要翻看手机,就看到有一辆飞车从天而降,落在自己的飞车旁边。一个身穿墨绿色风衣的中年男子下了飞车,快步走来。
“程部长。”卷发男子连忙出揣好手机,迎上对方,没有寒暄,径直向对方汇报情况,“死者名叫钟明浩,因为是咱们区的人。当地警察接到报警后,就将案件移交给了我们。”
被称为程部长的中年人,是21区社会管理部部长,名叫程尚伟。
他麾下的部门听起来类似于行政部门,实质上是负责监管出入21区的人员和智能人,权力可大可小。不过,在这片超能家伙遍地走的地方,社会管理部的权力只能框在无足轻重的工作人员和智能人身上。
“死因?”程尚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白色橡胶手套,一边戴着,一边向尸体走去。
“死于右太阳穴的枪伤。”卷发男子替上司掀起警戒线。两个取证的黑衣人立刻退到一旁。
程尚伟来到尸体旁,围着尸体仔细查看了一遍后,俯身蹲下,死者身体侧躺,皮肤微黑,宽长脸庞。
程尚伟将死者的头颅微微向左边拨去,发现对方的右耳没有耳垂,切口很明显,从创口处看是陈旧伤。右眼太阳穴位置露出一个手指粗的黑洞。洞口边沿有子弹灼烧的痕迹,洞口深黑仿佛还能闻到皮肉焦糊的气味。
“从伤口的形状看,是自己造成的。”卷发男子指着离死者右手不远处的手枪,“虽然尸体有些腐烂,但我们在右太阳穴洞口处还是发现有弹药残渣,和手枪旁那个空弹壳上的火药相吻合,初步判断是自杀。”
这个世界,电磁枪虽然技术成熟,但杀伤力极大,即使没有命中要害,伤势也不可逆。所以那种枪只限于高级别官员和执行特殊任务的人使用,社会治安管理系统依然配发使用火药子弹的机械枪械。
对于手下的判断,程尚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伸出手从死者的后颈下划来出一个项链,上面有一个奇怪的编号。这是在21区服役的身份牌,“他是安全部的人?”
“是的。”卷发男子低头打开手机,调出一份公休申请单,“根据记录,他是两周前办了年休。”
程尚伟没有去看公休单,而是掀开死者的右边袖口,一根长长的伤痕从手腕动脉横切而过。
“他之前可能尝试过自杀。”卷发男说出心中的判断。
程尚伟站起身围着死者仔细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语气肯定说道:“不。这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