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你这种弱智的辨别力还能审讯嫌犯?”唐健冷笑,“趁早收拾铺盖,滚蛋吧!”
杜霖忽然意识,唐建不是在哗众取宠,更不是反对封建迷信的科学扞卫者,而是和黄汝举有着很深的矛盾。二人矛盾之深,已经到了其中一方完全放下体面,甘当骂街泼妇的地步。
“声音都是处理过的。我怎么知道你他妈是谁……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女儿永远嫁不出去的杂碎!哈哈哈!”黄汝举终于揪出了捣乱的人,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手舞足蹈,如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这个神棍。她才二十七岁。你怎么能说她永远嫁不出去?”唐健愤怒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着。粗短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可能是痛脚被对方抓住,隐私被对方挑明,二人攻守易位。唐建变得愤怒,而黄汝举则摆脱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因为,她很不幸出生在你这个家庭!”黄汝举反唇相讥。能够找到对手,并展开有力和有效的反击,将之前受的窝囊气如宿便一样畅快排空,令他身心大爽。
“你怎么敢这样说话,你这个婊子养的!”
“我的天赋不容置疑。”影像中的黄汝举跨前一步,似要冲到唐建面前,“我展现出的天赋。难道需要你来评价吗?你这个头脑简单的爬虫!”
“老子就是怀疑你。”唐健指着黄汝举,情绪激动大声嘶吼着,“你吓坏我女儿了。你这个一边留着口水摸着小孩的手,一边道貌岸然胡编乱造一个荒唐未来的畜生!”
“是你带她来咨询我的。”黄汝举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神情感慨说道,“都是老姑娘了,还小孩。听得老子都觉得一阵阵恶寒。屁股脸庞水桶腰。啧啧,长成相扑运动员的模样,不是她的错。若是她控制饮食,多运动,多读书,也不至于没有人要……”
“我去你的!你再敢说一句!”唐建气得要发疯,跳着脚破口大骂。
听到唐建气急败坏的谩骂,黄汝更加举气定神闲。他双手掐腰,目光悠远,那神情就像是临江而歌的诗人一般,“老子本不想说,你他妈的非得逼着我说。你那快三十的小孩,看到我一个糟老头子,都改不了挤眉弄眼搔首弄姿恶心人的媚态……”
“妈的,你再敢说一句!”唐建咆哮着,拿起屁股下的椅子,向影像中的黄汝举砸了过去。
站在影像前的青年,看到一张椅子炮弹般射来,吓得急忙闪身躲避。椅子穿过影像,砸在光幕上,如遇到一张厚厚的膜,竟被反弹了回来,撞向最前排。不知前排是谁眼疾腿快,一脚踢飞了气势汹汹的椅子。
从颤动的影像中恢复正常形象的黄汝举,仍是一脸慈悲,如同劝恶人回头向善的老僧,循循善诱道:“你看你,行为粗鄙,满口脏话,我深深为你家‘小孩’感到悲哀……啊,我此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曾经摸着那只肥腻得像是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猪蹄子,愁肠百结地想着最婉转的词,安慰她,黯淡的婚姻之路不止在眼前,还在永远……”
“我要杀了你……”唐建像头发了疯的野猪,向躲在光幕边上的青年扑去。
唐建突然改变攻击目标,让杜霖十分不解。而那青年显然知道对方的意图,惊吓地如同草地上扑腾的野鸭子惊叫着,慌忙逃窜在观众席间。一时间,场面失控,鸡飞狗跳。
转瞬间,审讯观摩区便从一人狂吠,变得嘈杂无比,惊叫、撞击和椅子的翻到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