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甲的话让杜霖陷入思考。新的智能人计划？江小力曾和他说过新型智能人之事。他也让邢兴国去调查过，自己是新型智能人的支持方，李淳康是反对方。可是支持新型智能人的可不止他一人，李淳康为什么偏偏要废掉自己？

他想到那对从自己身后冲来的男女。他们的手中握着短刀，虽然杀意十足，可是如果他们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话，对着自己后背开枪就够了。何必非要以命相搏？

天启银行地下室也是如此，四人围殴自己，最后要拿针头扎自己，如果换成了枪，自己早就完蛋了。地下保险室那种封闭的空间，就是拿着冲锋枪扫射，地面上都听不到什么声响，可是那四个家伙偏偏采用针头注射。而且，谁说针头里的注射液，就一定是致死的药液。

五号地的事件，倒是搞得四不像，好像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杀局，倒像是冲着嫁祸姬世明去的。就像一个蹩脚的画师，原本要画撩人的西施，最后改成了捉鬼的钟馗。那个工厂里的藤条，如果是冲着自己去的，可是怎么死的是警察和超能战士？然后还告诉所有人“让杜霖进来”？

动枪的，倒是有两次。那两次不是废掉自己，而是真正的刺杀。

一次是在白鹤酒店，因自己换了房间，躲过一次刺杀。结果那人追踪自己，在那间安全屋外被范元桂杀了。其中，有很多不得而知的细节，不过杜霖可以基本确定，一定是让范元桂给自己“送”画的人帮助了自己。

另一次则是十分凶险，自己的脑门被狙击枪瞄准。虽然自己得到洞口雪地上的画的提醒，躲过一劫，但是当时他能感受到瞄准镜之后实实在在的杀意！

听杜霖提到玄武镇之后的几次刺杀，李卫甲神色惊疑却茫然，显然并不了解，不过当他听到有人用狙击枪找到灰色区域刺杀杜霖时，他低下头，眼珠转动了一下。

看着李卫甲的表情，杜霖忽然想到一个多月前，黄汝举审问对方时，对方说，郭小欢要10区刺杀自己，然后就像子弹卡了壳似的问不出来了，不过，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杜霖盯着李卫甲，声音中透出一丝寒意，“李科长还是想有所隐瞒啊？”

李卫甲抬起头，似要狡辩，就感觉两束寒光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定睛一看，居然是两根一指长的钢针，像两条毒蛇阴冷地浮在空中，遥遥对着自己的瞳孔，心中大惊，眼睛圆睁着，脖子直竖着，像一匹疯狂的马，急忙后退，却发现后背又似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无法后退。

“别别，我说我说。”李卫甲脸色大变，后背涌出冷汗，黏答答地沾湿了衣裳，急忙嘶声叫道：“是郭小欢。她接到朱林庚的指示，找到当时在凤凰城的杰斯卡，让他派人杀您。”

郭小欢？朱林庚？杰斯卡？

杜霖只觉得脑子突然被塞了一团乱麻，好半天，才理清楚。

“郭小欢？你说的是广泰物流的负责人郭小欢？”杜霖问道。

“是。她一个星期前被劫持了。”李卫甲小心盯着那两根几乎无法对焦看清，却能感受到锐利锋芒的的针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颤动，唯恐说话声音大了，惊动那两根钢针。

“朱林庚是谁？”杜霖想了想，暂时搁置郭小欢被劫持的话题。

“10区的委员会主席，是这次到我们区进行调研组的组长。”没有听到杜霖说话，李卫甲连忙补了一句，“他是杰斯卡的父亲。杰斯卡上次到我们区来考察智能设备的。”

杜霖想起来那个叫杰斯卡的青年，直起身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思忖片刻，抬头见李卫甲满脸是汗，瞪着斗鸡眼，直愣愣盯着前方的长针，心里好笑，精神力稍稍收回了一些，李卫甲只觉后背一轻，顿时死狗般瘫软在地。

“刚才，你说李淳康要废了我，怎么到郭小欢这里是要杀我？”

“我不知道。”李卫甲捂着胸口，像那里中了子弹一样，晃晃悠悠站起来，脸上的肉都僵了，哭丧着说道：“我真不知道。就是郭小欢找杰斯卡的事情，也是我后来才从杰斯卡手下人那里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