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和150号顺着原路返回到李永福家中，将噬魂果交给对方。

在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杜霖就拉下了面罩，屋子里还散发出热烘烘的粪便气味。追腥逐臭的苍蝇，粘满了试管，一些还对他满身的昆虫体液感到好奇，飞到他的身上和面罩的玻璃上，令其本就不安的情绪更加烦躁。

在回来的路上，杜霖感应到自己眉心的世界在发生变化，可是不知怎么地，那种变化并没有在他身上体现很多。杜霖发现眉心世界的变化，似乎受到了某种事物的制约，无法全部发挥出来。

看着杜霖待会那颗硕大饱满的噬魂果，李老头立刻动手在一堆坩埚容器里捣鼓起来。期间，老头耸着鼻子，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杜霖，似乎对他身上昆虫汁液的气味感到诧异，却没用询问。

杜霖走到风暴身边，风暴被摆到一张清理出来的靠墙的木桌上。双眼紧闭，表情木讷，像是睡着了一般。

杜霖表明平静，脑子依然一片混乱。他扇了扇面罩前的苍蝇，抽出左轮枪，开始检查弹仓里的子弹。以此转移此时的情绪。

他意识到那颗金色果子对他神魂的作用，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微观带进一步扩大，不过，却没有让他在气息敏锐度上让更进一层。

想到气息，他不自觉的耸了耸鼻子，面罩虽然隔绝了外部的气温，但是多少还留有气孔，所以他还是嗅到了一些气味，在臭烘烘的狼粪气味和自身的昆虫体液之外，他还闻到一股令人迷醉的气味。那股气味不是很香，却一点点抓住了他的心神。

他停下摆弄子弹的手指，眉头微蹙，陷入一种痴迷的沉思状态。他觉得，那股气味就像一间狭小的房间养了太多的郁金香花产生的气味。太过浓郁。

李老头感觉到杜霖的异样，转头看见杜霖的眼睛从面罩玻璃后看着自己，正欲发问，就见对方收起手枪，来到一旁的一个木架前，伸手从木架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一截枯木。随后，他又见杜霖将右手移向木盒一旁的瓦罐。

“那是鸟不宿，瓦罐里是石芮龙。”李老头的声音冲背后传来，“它们是解毒用的药材。”枯木叫鸟不宿。郁金香的气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杜霖拿起瓦罐。他闻到另一种气味，一股类似于酸菜的、很浓的酸馊气味。他打开瓦罐盖子，里面是潮湿而粘腻的肉块，是一节巨大绿色虫子的肢体。

“你常去过那个花圃？”杜霖将枯木和瓦罐放回货架，看向李老头。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警惕，双腿微微叉开，肩膀微沉，一副随时就要有所行动的架势。

李老头停止手头的工作，转头看着杜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屋子里扫了扫，没有发现150号后，不禁皱眉问道：“150号呢？”

李老头的声音不疾不徐，可是平静中带着审视。杜霖知道对方会错自己的意思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谈，免得对方误解，耽误了风暴的修理，便开口解释道：“他在后面。我先跑回来了。那个花圃……很古怪。”

“是你去的花圃，偷的噬魂果？”李老头看着杜霖身上的苍蝇，顿时明白了对方身上怎么会有那股气味，眼中的惊讶竟然慢慢变成了赞许的神色，笑道：“不错不错，你能想出这种办法躲避那里的危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知道我为什么让150号跟你去。”李老头拍了拍手掌上的粉末，自答道：“那是因为150号没有人的气味。他去摘噬魂果，不会受到攻击。你能想出这个办法摘果子，倒是动了脑筋的。”

李老头接过杜霖手中的瓦罐放回木架，意味深长说道：“你身上有这么多昆虫的体液，肯定杀了养育在花圃的虫子。”

杜霖听了对方话中的“养育”二字，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