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冷笑,“记得!当年要把卖给游商的杰克爷爷!”
那时杰克爱上了一个风姿绝绰的流莺,把家底掏空了也要去捧场,活似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的赌徒,一掷千金。因为不务正业,被曾经的主人开除,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要不是小汤姆需要姐姐照顾,她就真的被卖掉了。
杰克脸上讨好的笑僵住了,企图用言语勾起朱蒂对亲情的向往,包括提及她那命不好刚刚逝去的母亲。可惜,这孩子已经不是原先为了亲人可以伪装成哑巴的小可怜了。他所有的目的她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是见她受到神明的偏爱,想要牟图便利。
朱蒂毫不动容的请卫兵把人赶走,不让他继续吵到沈洛禾,不管广场上的人怎么看,只要她的神明不嫌弃她冷血,她便无所畏惧。
她盘腿坐在软塌下方,像个小猫咪般乖巧的趴在沈洛禾的腿上,若说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一种微妙的大仇已报的情绪和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悲伤同时涌入,冲击的她眼眶发热。
感受到腿面的潮湿,沈洛禾轻轻摸着朱蒂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一天一夜悄然而逝,广场上剩下的都是病症较轻的人,他们随处打起了地铺,安静等待着。盖伦拿出了一个沙漏计时,每人躺倒沙漏滴尽沙粒,若无高烧咳嗽等症状,即可归家,若症状没有完全消失,继续躺到下一波沙漏滴尽。
广场上由骑士和卫兵轮流驻守,病人们自觉的一个个放倒沙漏计算时间。
沈洛禾安排好一切,带着朱蒂睡在了中巴上,把两个并排的座椅放下便是舒服的单人床。朱蒂激动到彻底忘了曾经有过的复杂心绪,兴奋的根本睡不着。沈洛禾索性把冰箱里的零食摆出来,播放出中巴智能屏幕里的电影,吃吃喝喝度过了前半夜,才渐渐的在电影结尾曲中熟睡了过去。
沈洛禾是被老宅管家的提示音吵醒的,中巴隔音非常优秀,她睁开眼,得知广场上多出了十几个人,扒开车窗帘看去,那十几人以包围的方式远远的围住了中巴。
他们面色枯槁,身形消瘦,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只一眼便知染上了疫病。
斯诺和守夜的六个骑士手持长枪和盾牌防止他们靠近,卫兵们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局促的站在一旁,直到盖伦等人赶到。
朱蒂也醒了,扒开车帘一看,露出一抹极其厌恶的表情,“是领主!”她口出恶言,“居然还没有死!”说完,方才回神般捂住嘴巴,悄悄去看沈洛禾的表情。
沈洛禾能有什么表情,她也觉得挺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求救去了吗?灰溜溜的回来可还行?
她敲敲窗户,等斯诺和盖伦仰头望向自己,歪歪头,示意可以放行,水陆空三栖的智能中巴怎么可能没有防护系统。
在盖伦摆手撤离中巴范围后,康纳森一脸狰狞的冲盖伦等人啐了一口,随后挺胸抬头,整理了下染上汗渍油污的衣领,大步走向中巴,像模像样的敲了敲车门。
朱蒂推开车窗,居高临下的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