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师太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凌墨墨心想道:“师傅,想必你对白大哥的亲爹是难以忘怀吧?否则也不会为他既欢喜既悲伤,即便剃渡为尼,也无法掩盖心中的伤痕。”
凌墨墨从身后环抱着凌虚师太,安慰她道:“好了,师傅,你这不就有儿媳了吗?这个未来儿媳呢,既是你徒弟,又是你的乖儿子深爱的人,日后我和白大哥会好好地孝顺你的。”
凌虚师太抚着凌墨墨的脸,说道:“好,能有你这句话,我这个老尼姑就放心了,你们都很乖!”
…………
此刻百露花向白幕雪问道:“白大哥,你娘和你弟弟如何?失散这么多年,你们仨有没有说点什么?”
白幕雪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多说,虽然有很多感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着一桌丰盛的菜肴,三人正在享用午饭,百露花一边夹菜,亲手喂到白幕雪嘴边,一边说道:“白大哥,你也过于沉默寡言了吧?失散了那么多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百竖根道:“哎呀,乖孙女,这可怪不得幕雪,幕雪的性格向来如此,再加上失散了十年,会有些许陌生,也不足为奇呀!”
百露花像个婆娘一样,向白幕雪叮嘱道:“那白大哥,你可得努力搞好与家人的关系,因为家人才是自己的支持力,所以是不能与他们如此地陌生的…………”
白幕雪张嘴便吃下了百露花喂的那一口菜,然后点了点头,半句话也没有多说。
而百竖根却说道:“行了行了,幕雪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还要你这又那的叮嘱个不停。”
百露花说道:“人家只是关心他嘛,看他常常沉默寡言,与人话不投机,冷得不行的样子,着实让人不放心的。”
百竖根摇头感叹道:“哎呦,女儿长大外向呀,幕雪,你看你多幸福?还没嫁人…………就待你如亲丈夫,心都掏给你了,我这个当爷爷的养了她这么大呀…………亏…………亏本咯……!”
百露花被百竖根说得脸红如桃,说道:“爷爷…………你说什么呢?孙女待你很差吗?”
白幕雪对百竖根说道:“竖根前辈莫要这么说,露花作为孙女,对爷爷的爱自然不比对幕雪要差。”
百竖根听后疑惑道:“是吗?那就太好了。”
然后又故意指着白幕雪道:“我…………我可是很期盼着有一个孙女婿跟我孙女一起,好好地孝敬我呢!”
百露花一脸羞红地说道:“爷爷,你再胡说八道,我待会儿就踢你出去!”
白幕雪大笑着,向百露花许诺道:“哈哈哈!露花,竖根爷爷说中了我的心框了,我喜欢你,待我报父仇之后,便回来七奇村与你成亲,你要等我!”
百露花问白幕雪道:“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白幕雪回答道:“再陪你两天,我就该回北京城去了。”
百露花对白幕雪叮嘱道:“那无论到那里?你都要写信回来给我,切莫让人家为你担心!再过两天,我就给你备好行装。”
白幕雪又道:“行了,整个管家婆娘似地,我会保持与你的联系的。”
很快,一天就这么地过去了,到了晚上戌时,白幕雪独自在房间中,对窗而坐于床边,左手执“绣春刀”,右手一块白布,在一边擦拭着刀刃,一边回想着过去:
自从白正罡死后,他的肩上便扛着报父仇之责加入了锦衣卫,于任务中无奈杀了不少忠良和无辜的人,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很清楚,若不是召开了那个“救解大会”,白正罡就不会死。
窗外那高挂的半月光晖直让这刀刃闪闪发光,他双眼望着被擦亮的刀刃,感觉这刀刃沾满血腥,在白幕雪眼中,白布未抹过之处,皆能见其快乐童年的种种往事回忆,白布抹过之处,则变为自己自小便开始的各种撕杀的场面,整把刀刃像是染了血液般通红,白幕雪与白雪客虽说是亲兄弟,但他们的童年却不相同,白雪客自小是从受欺负长大的,而白幕雪则是从拼杀与血腥中活过来的。
虽说他杀人无数,但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轻声道:“我讨厌沾满血腥与罪恶的刀,我讨厌这双手沾满血腥,既便用那天上来的黄河水也不能洗净我这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双手,莫说我冷漠如冰,仇恨可以使人冷如寒冰,纵使我有冷漠的外表,但我却那般想把你给封了,刀呀刀,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方可退出锦衣卫?什么时候方可封了你,从此封刀不用?”
百露花躲藏在房门外,无意中听到白幕雪的一番言辞,顿时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并非以生俱来,原来白幕雪心中有这么灰暗的经历,心想道:“白大哥…………原来你以前活得这么不开心…………”
白幕雪收起刀刃,转身便向百露花喊道:“露花?”
百露花手中捧着一个香囊,献给白幕雪道:“白大哥,给你!”
白幕雪接过香囊来,疑惑道:“香囊?”
百露花是头一次给男性送礼物,转过身来含羞道:“嗯,这是我亲手绣给你的香囊,送给你的。”
白幕雪举于鼻前一嗅,道:“桃花芬香、淡雅清幽、能飘香千里。”
顿了顿,白幕雪望着百露花的背,微笑道:“谢谢。”
百露花再说道:“你闯荡江湖,少不了拼杀之事,里面有张平安符,希望你平平安安、身体安康。”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而白幕雪再次将那香囊凑到鼻前,深深地一嗅,桃花的浓香扑鼻而来,白幕雪感受到了百露花的心意,道:“露花…………”
然后把香囊紧紧地系在了刀柄上,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绣春刀上浓重的血腥味了,白幕雪对着那柄绣春刀,微微一笑,然后吹熄了油灯,上床睡去了。
对于一名刀客来说,刀是多么地重要?时刻刀不离身,刀便是命,他将香囊系在刀柄上,表示他非常爱她,不愿让她离开自己,就像这把刀羁绊上了这香囊,这把刀要永远地守候着这香囊。
与此同时,东瀛胜幡城的大名府,此处较胜幡城中乃是最大的府邸,此府大名姓织田,府中大名全名为:织田武信。
府邸中绿草为地,留有人行小道,周遭遍种樱花树,房屋皆以木料建造,庭院中亦有山水之景,只见府邸中间一间房屋灯火明亮,纵有把酒言欢的欢声笑语传出。
众人又齐聚房屋之中,坐于首席之人正是此地大名:织田武信,织田武信年约四十六,一身武士道服,腰间挂一柄太刀,头上盘髻,跪坐于座前,然而其余人等必然是其子女,共六人俱。
织田武信一副严肃的样子,向众子女说道:“听着,吾织田世家乃名震一方的大族,吾织田武信已然年纪逐渐老迈,想要将这个大家族,传给一个可靠的继承人,让他代替父亲接管此地,不知…………尔等可愿接手?”
只见一名绑着长发,同是身穿武士道服的男子向织田武信低头道:“父亲,孩儿愿意…………”
还未等男子说完,便有一名身穿轻铠甲的东瀛士兵进屋向织田武信下跪低头道:“织田大人,有一位自称西面中士,名叫朱瞻坦的男子带着礼品前来,说崇仰大名您的大名已久,特来进贡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