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武当山上,全武当开始了披麻戴孝,为期七天,但那神秘黑衣人又再于后山中呼唤了徐道云,他背着手,背对着徐道云道:“主子说你干得不错,决定要见你,你回去准备准备,然后随我出发去见主子吧?”
徐道云说道:“这…………主人,武当派门规,不得随意离开山门。”
这神秘黑衣人笑徐道云愚钝,愚钝之人是最适合被人利用了,便轻声笑道:“呵呵,你就先随我而去,回来后说看见白雪客的身影了,追捕了几天不就行了吗?”
徐道云一听,也只能恭敬从命了,便向神秘黑衣人躬身抱拳道:“是,属下尊命,那么主人,属下这就先去准备一下行装,随主人出发。”
说完,便转身离去。神秘黑衣人转身望向徐道云,心想道:“这么愚钝的人,每一步都要别人指点,不过…………正是因为这种人好使唤,所以主子才看上了他的吧?”
然而此刻,武当人人都在披麻戴孝,灵堂就布置在内堂,整个内堂都挂着白布,布头又编成花状,灵堂正中映上一个诺大的“奠”字,字下一张神台,台上摆着俞道荣的灵牌,又以白烛、燃香、清茶、水果、食物供之,神台前一口棺木,内置俞道荣的尸身;有的弟子却一身道士服,口中常念道家渡亡经文,今日就连俞见莲本人也没有穿平日所穿的道袍,而是一身白色丧服的行头,虽然没有流泪,心中却仍然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而俞灵则挺孕身,跪在棺材左侧的聚宝盆前一边烧那冥纸,一边擦泪抽泣;其余的武当弟子亦是身裹白衣麻布,在灵堂的两旁站开来,低头默哀;俞道荣的死讯一夜之间便已传开来,因武当派于江湖中名望甚高,所以各个江湖人士皆前来上香参拜,并且一旁默哀,由俞灵致以家属谢礼,来人上致四大门派中的名望长者,下致各门各派侠义至士,全场一副悲哀的气氛,与昔日峨眉山上奠祭百竖根的氛围无误,区别只在于百竖根得峨眉派召集,峨眉山周围众信徒皆前来为他送行,而俞道荣则得全天下江湖人士前来默哀送行,阵势相比较实乃小巫见大巫。
一个身穿虎皮兽衣,背负三头叉,打扮像猎人的人上前问道:“俞掌门,听说贵派出了一个叛徒,只为攀附权贵、欺师灭祖,竟杀害了俞道长,是不是?”
俞见莲低头,长叹了一声,道:“哎,家丑不可外扬,但纸始终包不住火,该传的则不传,不该传的当是一夜之间流传甚广。”
顿了顿,又抬头向众武林人士回答道:“正是如此,此人已被我派逐出师门,我派弟子倘若得见其人,不论死活,定当擒回兴师问罪。”
这打扮像猎人的江湖人称“虎猎孙”,只因此人姓孙,常穿戴虎皮于腰间,不但打扮像猎人,其亦是靠打猎为生。虎猎孙逐问道:“那俞掌门,你的这名弟子可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剑”:白雪客?”
俞见莲点了点头道:“正是,怎么了?虎猎孙?”
忽而又一人站出来,此人高而身瘦肤黄,脸上一敝八字胡,头戴方士帽,身穿灰色又长长的粗布衣,此人名为葛剑来,是一名剑客,手持一柄诸葛剑,传说诸葛剑古时诸葛神候命人用天外玄铁所铸的一柄千年古剑,与剑通者能召唤天上五雷轰敌人之顶,可惜千百年来人们为夺此剑死伤无数,诸葛后人亦因守剑而灭绝,但此剑只因从来不曾与人通,从而变得沉重、生锈,但即便如此,这柄剑仍然可以使用,杀敌;其剑的剑身簿、却锋利、坚韧。
正因如此剑变得沉重、生锈,与普通剑刃无异,所以才没有人再来争夺此剑,只有葛氏一族长守此剑。
葛剑来上前抱拳道:“俞掌门,剑道:素以君子之誉称谓,敢称“天下第一剑”者,不仅要剑法了得,更要有君子之德,今日白雪客居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仅不配称为“天下第一剑”,更有辱其父亲的“英雄”之名。”
顿了顿,又说道:“我等决定六月二十二,举行“逐客大会”,将白雪客从“天下第一剑”的高台上驱逐下来!”
又转身向身后的众武林人士举手大喊道:“将白雪客从“天下第一剑”驱逐下来!”
“将白雪客从“天下第一剑”驱逐下来!”
“将白雪客从“天下第一剑”驱逐下来!”
“将白雪客从“天下第一剑”驱逐下来!”
…………
随着葛剑来的大声呼唤,其余的持剑武林人士亦纷纷举手响应,俞见莲深知这群人口口声声,一人一句正人君子,其实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来的,谁不想打倒这被誉为“天下第一剑”:白雪客,夺下“天下第一剑”的头衔?这样,他们便可以名扬四海,不用再打滚个二、三十年,仍然只是一个不起名的小角色。
滚滚红尘,追名逐利、独步江湖、扬名立万、争名夺利,江湖中人又有谁真能像峨眉、少林那剃渡静修,不争不斗呢?
或许只有那些像需一剑、张三丰他们一样,偿尽江湖中的生离死别,苦不堪言的滋味的人,才会舍得放下名利,想要过上平淡生活,隐居山林,了却残生。
俞见莲并不知道需一剑和张三丰仍然活于世上,即便俞见莲已然童颜白发,但他一日还是这武当派掌门,便一日仍身在江湖中,仍然有些未能看透的事情,这丧子之痛,让他痛心疾首,他亦紧咬牙齿,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想替本派除掉孽徒,那么“逐客大会”便是白雪客偿还血债之时!”
“好!”
“好!”
“好!”
…………
众武林人士纷纷赞好道,而徐道云却在一旁暗自发喜,他想不到这一招竟然可以置白雪客于死地,不但将他竖为全武当公敌,更将他竖为全武林公敌,心想道:“白雪客,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置致死地,这全因你太优秀,要抢走我所有之过,我也只是保护我应得的,你可不要怪我噢。”
然而白雪客与白幕雪俩人回到集市中,他与白幕雪俩人寻找了片刻,方才找到凌墨墨她们三人,五人于厢房中相聚重逢,甚为欢喜,少不得互相问长问短、伤着何处?
一番言语后,凌虚师太逐问起这北京城因何如此危机四伏,白幕雪将刚才与白雪客所讲之话又再重新详述一片,凌虚师太方才知道个中原因。
听白幕雪所说,凌虚师太一脸担心地问道:“幕雪,那么你打算何时才退出锦衣卫,与露花找一处僻静之地隐居起来?你们过着这天天被寻仇的日子,我这个当娘的可是很担心的。”百露花那双纤纤玉手紧握着凌虚师太的左手,笑道:“娘,莫怕,无论前路是多少风风雨雨?我会陪着幕雪一起走下去的。”
凌虚师太道:“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因为像你这样说,娘才会担忧!”
顿了顿,逐问百露花道:“你是怕幕雪舍不得这滚滚红尘、江湖威名是吧?”
百露花听凌虚师太这么一问,便低头不语,沉默了起来。
白幕雪转过身来,向凌虚师太说道:“娘,莫怕,我刚和雪客商量好了,等我们兄弟俩给爹报完大仇后,便带着你、露花、墨墨,回我们的故乡:双燕山重新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的事。”
凌虚师太一听,便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你们既然会这样想,娘就放心了,只不过…………”
顿了顿,又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叹息道:“只不过呀…………你爹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是吧?”
白雪客摇了摇头,向凌虚师太说道:“娘,《叛逆花名录》上已经清楚地着明了汉王的罪行,其实从解缙被冤入狱到爹爹组织的“救解大会”的所有英雄豪杰被阻杀,都是汉王下的令,目的是给先帝和现在的皇上拔除掉所有忠良,当皇上的羽翼没了,他就可以趁机反了,可惜事情还没到一半,就被成祖帝发觉,就给迁蕃于乐安州了;不过《叛逆花名录》有一半应该是写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某些事情,不过那一半被雨水打湿了,字迹模糊,所以这个人是谁?我们还不太清楚。”
白幕雪逐问道:“雪客,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目标是汉王?”
白雪客却以惊人的判断力去分析,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不一定,哥哥,刚开始我也觉得我的目标只有汉王一人;现在我们不只一个矛头所指,据我所知……当初杀了爹爹和“救解大会”所有英雄豪杰的,是锦衣卫,正如哥哥你刚才所说,自从有了东厂,似乎锦衣卫只是别人的杀人工具,但…………汉王似乎并没有指使锦衣卫的权力。”
白幕雪一听,也跟着分析道:“这么说来,十年前的法场不只汉王一人,背后更有一个能指使锦衣卫行动的人策划,这么说来…………汉王只是参与的,那个策划的人只有两种身份,一则是:当朝圣上;一则是东厂的人。”
凌墨墨一听便大拍桌子,激动地说道:“不…………皇上绝对不会乱杀人的!”
白雪客向凌墨墨解释道:“不是,墨墨,我们只是推测一下而已,并没有说你皇帝哥哥什么的。”
凌墨墨再次大拍桌子,指着白雪客,责备道:“不行,推测也不行!白雪客,亏皇帝哥哥待你这么好,你怀疑他?白雪客,你混蛋!你彻头彻尾地混蛋!”
接着鼓着一肚子的气,向外甩门而去;白雪客立即拿起剑,再伸手向凌墨墨追赶过去,大喊道:“哎,墨墨,你听我解释…………”
凌虚师太长叹了一声,道:“哎,你们兄弟俩也真是的,说话也太没分寸了,要知道,当今圣上可是墨墨的哥哥,即便是同父异母,却情同手足。”
白幕雪低头不语,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