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幕雪否认道:“不,你以前呀…………是一个可爱又活泼、脾气大的小姐姐一个,老喜欢对我大吼大骂,却有一丝让我去怜爱的柔弱;现在的你比以前文静、优雅、脾气收敛,简直像个书香女子,想必日后定能好好地相夫教子。”
百露花故意试探性地问白幕雪道:“那你更喜欢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白幕雪陷入自我陶醉的幻想中,道:“都喜欢,以前的你对我管这管那的,被一个女子在乎、管理的感觉很不错,老子很喜欢;现在呢,你温柔体贴,很暖心,任何男人都喜欢家里有这样暖心的妻子。”
顿了顿,又说道:“要是以前和现在的性格都有,你在我心目中该有多完美呀?”
百露花仰头微笑道:“或许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跟墨墨做姐妹久了,看的书藉多了,多多少少也会改变吧?书不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但会改变一个人,被书改变了的人,才可以使这个世界有所改变。”
在这炽热的阳光下,百露花仰起头,紧闭双眼、延展双臂,感受那阳光的温热,此时的她是这般青春又阳光,对将来充满希望。
此刻,凌虚师太却刚好路过荷塘雅亭,却见亨中一佳人正坐于其中,背向自己,其背影又是那般熟悉,却看似在偷偷地擦拭泪水抽泣着,便朝她喊道:“墨墨,是你吗?你在干嘛呢?”
凌墨墨听见凌虚师太在背后喊自己,便擦了擦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便转身朝凌虚师太勉强地笑道:“娘。”
这勉强的一笑,是为了不想凌虚师太去为自己和白雪客操心,故而掩饰自己的伤心。
可凌虚师太自己也曾经年少轻狂过,这点小把戏,又怎么能瞒得过凌虚师太的眼睛呢?
凌虚师太便盯着凌墨墨的一双美眸看,问道:“怎么了,墨墨?怎么你的眼睛湿湿地?你哭过吗?”
凌墨墨又笑道:“没…………没有,娘,你别想多了,好端端地,我哭什么来着?”
凌虚师太笑道:“还骗娘?娘活了几十年,也当过正罡的娘子,这回又当娘的,也在江湖上熬过些年头,娘有什么还没见过?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你跟雪客现在经历的夫妻问题,兴许娘早就偿试过了,你还真能骗得过娘不成?”
凌墨墨听凌虚师太这么一说,一言不语,低着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凌虚师太逐问道:“怎么了?客儿呢?”
凌墨墨现在一提起白雪客便会来气,便转过身来,背对着凌虚师太,还在生着气道:“不知道,他滚去那儿了,干我什么事?”
凌虚师太低头笑了笑,道:“怎么一提起客儿,你就来气了?难不成小俩口…………吵架了?”
凌墨墨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凌虚师太,便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我们是吵架了。”
凌虚师太背着手,向荷塘边走去,望向那蔚蓝的天际,笑道:“好啊,吵架好。”
凌墨墨不明所以,扁着嘴道:“啊…………娘,你怎么就尽是希望自己的媳妇跟儿子夫妻俩吵架呀?”
凌虚师太长叹了一声,道:“哎,你们能吵架可真好,可惜有的夫妻,注定天人俩相隔,剩下的独个儿,想找自己的另一半斗斗嘴,跟自己深爱的人互相责备一下,也不行;夫妻俩有架吵,未必不是件好事呀。”
凌墨墨心中明白凌虚师太所指的是她自己和她的夫君,低着头向凌虚师太道歉道:“对不起,娘。”
凌虚师太逐向凌墨墨问道:“何故向娘道歉?”
凌墨墨愧疚道:“是墨墨不好,墨墨揭起了娘的旧伤。”
凌虚师太摇了摇,便向凌墨说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已经放下了,有些人…………有些事…………就像那河水,东流后便不再复还了。”
作为娘亲,自己也是十分关心儿子与儿媳之间的感情问题,顿了顿,逐问道:“别再说娘过去的那些事了;对了,你们是为什么事而吵起来的?”
凌墨墨把刚才与白雪客吵架的内容一一向凌虚师太诉说,还时常说白雪客的不是,又解释自己是如何为他着想才动的气。
凌虚师太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虚师太算是从其中听出了些玄机来,笑道:“所以…………为了这件事情,你们就把战火点燃起来,以致能让你平静的夫妻生活中燃烧出一点激情来?”
凌墨墨撤娇道:“娘…………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说的!”
凌虚师太点了点头,道:“嗯…………娘也是认真听的。”
凌墨墨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责备白雪客道:“所以说,他是不是坏呢?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我对他有多好?还嫌弃我多余?哼,我说好!我以后就不理他了。”
凌虚师太点了点头,道:“嗯,对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说他有多少不是,也证明了他在你心底里的份量有多重。”
凌墨墨连跺了几下脚,急道:“娘…………你又来了?认真一点!”
凌虚师太得知俩人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浓厚之后,便跟凌墨墨说道:“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废话少说了。”
顿了顿,又分析道:“从你说的话中,娘听出的是,你非常非常在乎他、紧张他、关心他,你害怕会像上次客儿寒毒发作一样,担心得很,所以…………你并不是责怪他去乐安州,而是希望他一直陪伴在你左右;试问世上又有那个女子做到真正的如此伟大呢?还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夫君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待在自己身边,这样会让自己更安心、更踏实呢?陪伴才是永远的幸福,只要天天在一起,管他是不是“盖世英雄”呢?不想离别才是重点,对吧?”
凌虚师太这么一段话,足以概括了凌墨墨刚才所说的千言万语,直接说到了凌墨墨的心坎里去了,凌墨墨却扁着嘴道:“就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凌虚师太向凌墨墨说道:“墨墨,不是我说你们,夫妻双方吵架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则发泄对对方一直以来的不满;二则是以另一种方式去向对方披露自己的想法与心声,以此去更加深入了解对方;那么吵完架后怎么去了解对方呢?那是用对方吵架时的用语作一个总结,总结出对卢到底想怎么样?而不是把这场争吵想象成对方是在骂自己。”
凌墨墨听凌虚师太这么一说,便顿时沉默了起来,一声不吭,陷入了沉思当中,凌虚师太拍了拍凌墨墨的肩膀,道:“好好地想想,你们是否应该各执己见?是否应该好好地去理解对方的想法?”
说完,凌虚师太便站起身来,又留下一句话,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本就会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会有隔夜的仇怨的;放心,明日你俩便会依依不舍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独剩凌墨墨一人于亭中沉恩着…………
直致今夜亥时,夜深人静之时,于德庆公主的房间中,凌墨墨正独自一个人在房间中躺于床上,她睡于墙边的位置,面向隔着蚊帐的墙壁,一名已经出嫁了的女子,夫君还没有回来,又如何得以独眠?
鼓着气心想道:“混蛋,死那里去了?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房间?”
房间里灯火明亮,凌墨墨之所以没有熄灯,是在等夫君回来熄灯,可惜足足两个多时辰了,直到此刻,都已经亥时了,就像独守空房般,无尽的等待是那般慢长与令人煎熬的,凌墨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心想道:“还在气头上吗?还是…………气得宁愿不回来了?作为男人,未免小气了点吧?”
顿了顿,又沉思道:“是不是我错了?其实他也为我做了不少事,我不应该这样骂他吧?是不是我有点自私了呢?好歹他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为了我皇兄去办正事的,他要去…………可能也是不想他哥独自一个人去冒这个险的,因为他知道他哥一定会去报这个仇,不想失去难得重逢的亲兄弟罢了。”
月光皎洁,夜长难眠,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宫各处除了有巡行的卫兵外,总是死一般寂静,白雪客左手提着个酒瓶,凭着半醉半醒的状态,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德庆公主的房门前,有的男人总会这样,遇上不开心的事情,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就要去借酒消愁,当他站在房门前,犹豫了片刻,始终没有推门而进,而是在门旁靠墙坐下,坐于走廊上,抬头望着那皎洁的明月,再举瓶进一口酒,在房门旁,他又清醒了许多,只因“举杯借酒消愁愁更愁”,白雪客独自一人也开始自我反省,心想道:“我应该是一个不称职的夫君吧?总是让她牵肠挂肚、担惊受怕,不知道她睡了没?皇上金口已开,收回成命却难了;现在好想搂着墨墨,明天就要跟哥哥一起出发了,怕是也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好想珍惜今夜能跟她一起的时光,她说得没错,我根本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整天像个没根的叶子,叶落都知道归家,而我总是撇下她,自己四处飘,我错了,不知道她消气了没有?”
白雪客推门而进,又把房门给关上,凌墨墨听见了开关门的声音,立刻便下床,来到白雪客面前,吼着询问道:“你死去那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了?”
顿了顿,又闻见白雪客一身酒气,又见他手里提着个酒瓶,又吼问道:“这么晚了,你竟然还喝酒去了?喝醉了不回来,就不用看见我这个多余的了,是吧?还喝了一身酒气才回来?”
白雪客却说道:“你不是说不管我的吗?”
凌墨墨听白雪客这么一说,便点头道:“嗯,好!我这个多余的不管你!你爱咋就咋吧?”
然后独自躺回床上,小拳拳捶着厚棉棉的床单,俩人似乎还在赌气,没有给对方台阶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