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向虎猎孙望去,虎猎孙却向白雪客抱拳道:“少侠武功高强,孙某不过一个猎户,怕是连葛兄一招也抵不住,而少侠却破解了葛兄的三式《驱鬼剑法》,更何况刚才又被葛兄的《钟馗吼》震出了内伤,这么说来必然不是少侠的对手,孙某自觉不必再与少侠比划了。”
然后又向白雪客道:“孙某先行退下了。”
说罢便向堂下众人的方向走去,徐道云又见连那虎猎孙也要离自己而去,感到了万般无助,向着虎猎孙伸手道:“孙前辈,别走呀,孙前辈!!”
然而白雪客手执那柄断剑,向徐道云缓步而去,徐道云顿时被吓得个后脑勺发凉,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使劲地往后爬,口吃道:“白…………白…………白雪客,你想干什么?”
白雪客一双凶悍的眼神紧盯着徐道云,然后说道:“哼,没有干什么,你今日陷我于不义,今日我答应了别人,不杀你,我只是想把你这张可恶嘴脸认住了,来日相见,必然一剑插在你的腹中!”
随之把断剑砸在徐道云身旁,只听“哐当!”一声,又把徐道云吓了一跳,白雪客转身向俞见莲和阎问天的方向,抬头仰望着二人。
然后再向着中央的“寒水池”的方向飞去,站在了秦桧夫妇石像的跟前,向着俞见莲的方向,跪了下来,跪在了寒水池水面下的石台上,向俞见莲大声喊道:“掌门!弟子罪孽深重!昔日若不是弟子有负俞灵师妹…………”
然后一双凶狠的眼神向徐道云望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会让歹人趁虚而入,俞师叔也不会因此丧命,千错万错都是雪客酿成的大错,请掌门责罚!”
俞见莲和阎问天、俞灵见白雪客双脚跪在了那冒着凛冻寒气的“寒水池”上,心中沉痛,他们深知人定然不是白雪客杀的,却又无证替白雪客作辩解,只好对此默不作声。
而俞见莲又站起身来,道:“好!那你就吃我一掌!”
白雪客自知有苦难说,不能替自己洗白了,向俞见莲抱拳说道:“雪客愿受掌门一掌,掌门请吧!”
随即,俞见莲反手起掌,举于腰旁,劲力凝聚于掌心之中,然后向着白雪客的方向跃去,呼掌而出,此掌用足了真气十足,白雪客闭上双眼,不躲不闪,正要默默受之。
只见掌风吹来,这一掌本要向白雪客的脸部打来的,白雪客衣袖与秀发皆随之飘扬。
在白雪客捂着俞灵的幸瞬间结束后,俞灵对白雪客的恨又再生起;但俞灵见俞见莲要杀了白雪客的一瞬间,本有的怨恨之心又俱无,情不自襟地向俞见莲大喊道:“爷爷,不要!!”
俞见莲随即转向白雪客的左肩呼来,白雪客“啊!”地一声大叫,然后向后直飞而去,撞崩了两樽雕像,只见两樽雕像的首级已成碎石,白雪客侧卧在台上,捂着胸膛,“卟!”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口鲜血在这“寒水池”上化开来,染红了一小片池水。
俞见莲双脚站于水面上,低着头,轻声向白雪客说道:“客儿,今日若想离开此处?那就得委屈一下你了,你必需要被逐出师门!”
白雪客望俞见莲,轻声道:“掌门!我…………”
俞见莲仰头向堂下众英雄豪杰望去,一副严肃又铁面无私的样子,道:“白雪客,我武当派养育你十载有余,又悉心地栽培你,不想你今日竟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背叛师门的事来…………”
再微微一闭双眼,内心甚是沉痛,道:“白雪客,念在你昔日是本派最纯厚的弟子,你与道荣的师叔侄情深,今日故且饶你一命;不过,我正式以武当掌门的身份下令:你白雪客今日过后,便不再是我派弟子,若他日再见,且勿怪本派弟子对你刀剑相向,你走吧!”
徐道云逐着沉重的脚步上前,左手捂着胸膛,右手指着白雪客,向俞见莲说道:“掌门,不可以就这么放过他呀!不然俞师叔九泉之下,怎么安息?”
只见是武当派的另一名长老:道虚指着徐道云喝斥道:“浑帐东西,你是掌门?还是我师傅是掌门?那里论到你左右我师傅的决择了?”
然后又喝斥道:“还不快快过来?”
徐道云点头道:“是,师傅。”
随即便向道虚道长的方向缓步而去。
白雪客听俞见莲这么一说,便再次跪起身来,向俞见莲道:“一日师恩,终生师恩,白雪客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仗武当派悉心栽培、养育的恩惠,今日,弟子大错已铸,即便被逐出师门,亦是无怨无悔,但师恩…………却会终生不忘;掌门,俞师叔已不在,今日雪客便是要离开武当派,也应当三叩谢师恩,雪客当向掌门叩拜。”
说罢,便在这寒水之上向俞见莲三叩首,每一叩皆叩进这池水之中,激起点点水花,秀发随即湿透,又一脸的寒冻血水,而俞见莲为了顾全大局,却故意转过身去,背向白雪客,却仰着头,双目微闭,心头上却如刀绞般滋味,实在难受,假作不悲伤的脸容,却划下两行泪痕来,阎问天看见了这一幕,却心中感概万千,低下头来摇了摇,叹息了一声,又自语道:“哎,想我“雾云山荘”自从前便有:拔开云雾见青天的说法,今日却见有史以来,最难了的案件…………”
白雪客叩完三个响头后,便要转身离开,先是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俞见莲的背影,又万般滋味向心头袭来,随即要转身离开之际,俞灵却执起了自己那柄被白雪客用断了的剑刃,使轻功飞到这石台上来,一断剑指向白雪客,道:“白雪客,你休想走!”
白雪客又站住了脚,俞见莲却向俞灵道:“灵儿…………”
俞灵却打断,道:“爷爷,这是我和白雪客之间的情感私事,谁也不许插手,包括爷爷你!”
俞见莲却劝道:“可是灵儿,今日你已嫁为人妇,怎可如此随意就…………”
俞灵却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声道:“那又如何?这里可曾有人偿试过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却又下嫁于自己不爱的人,日日受着万般的痛苦与煎熬,难为了天下间这唯一的痴情女子!”
说罢,便是热泪盈眶,而俞见莲却低下头来,长叹了一声,然后便扬长而去…………
而俞灵的这番话却给徐道云和白雪客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徐道云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对方的芳心,而且自己的妻子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些话,气得当场内伤加重,气凝结于胸膛,“卟!”地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吐出,道虚扶着徐道云,问道:“道云,你怎么样了?”
徐道云轻咳了两声,道:“没事,师傅,徒儿只是被气得吐血了而已。”
道虚又抬头看向“寒水池”中石台上的俞灵和白雪客,又低头长叹一声,道:“哎!孽缘!孽缘呀!”
而白雪客的感受却是如箭百发百中,击中了红心般,纵使千言万语,也说不出这心中感受,白雪客只说了一句道歉的话,道:“俞灵师妹,对不起。”
俞灵一边痛哭,一边向白雪客说道:“对不起?如果十年的情感只值一句“对不起”,那么这十年,我又是一件怎样的廉价品?不值得心爱的人去珍惜,却又可以随意舍弃…………呜呜…………”
白雪客听见了俞灵的痛哭声,便心如刀绞,他一直以为…………最爱自己的人应是:凌墨墨,却不曾想过自己这般深刻地伤害了俞灵,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俞灵热泪盈眶,向背对着自己的白雪客笑道:“事已致此,我也不该再生你的气,不该再怨你了,我想要放下“你”了,从你替我捂耳的那一刻开始…………但是,你能向我最后说一句…………“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