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行已然知晓,为什么风里希会大费周章的绕了这许多圈子,而不是直截了当的将这条支流泯灭。
因为这些东西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麻烦啊!
如果说之前被她所清理掉的那些支流至多也就不过是个小水坑,那么这条支流的规模足以称得上是大江大河的水平了。很自然的,想要将之平稳地融入本宇宙中,精确一些,银河系中,就显得不那么容易了。
“这东西,还真是有点硬啊。”甩了甩手,苏行抽了口气,有些头疼。
意识体的顽固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他’与苏行本身所存在的那点联系,这导致了一个令他颇为无语的情况出现:他当然可以花费一点力气将其抹去,然而在他完成抹消之时,由于‘苏行’的存在,一个崭新的‘他’就会再次出现在这条支流中。
“事实上,如果我没有认知到这条支流的存在,反而会比较好吧?”
在再一次将这个意识体抹去的尝试失败后,苏行瞪了她一眼,他就知道风里希没安好心。
因为他知道了,所以‘他’就成为了不容改变的历史,这种原本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为什么她偏偏要让他看上这么一眼呢?
“现在,就算我自己动手将这段记忆遗忘,估计也已经太迟了吧?”苏行觉得自己心累的程度再一次上升了许多,“这条支流已经拥有了唯一的源头与锚点,想要将它回归初始状态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对吧?”
“没错。”她打了个响指,原本浩瀚无垠的宇宙星海便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惊人速度向着她的手心收缩,那一瞬间,甚至就连苏行也感觉到了某种目眩神迷。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张画布被揉成了一个球,一个小小的、漆黑的,却又容纳了一整个银河的水晶球。
“那么,接下来,我就教教你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吧。事实上,说穿了真的是一文不值。”
说话间,她一指头戳进了水晶球中。
风里希的手指上披着一层淡淡光辉,微弱,却存在感强烈。
那是‘权柄’的外在显现。
“说到底,无论这些东西多么麻烦,他们本质上都只不过是一些局限于四维时空中的……故事而已,”她是这么说的,“既然是故事,那么我们当然可以根据我们的喜好来对他们进行改写,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
于是她就那么做了。
“对了,给我一滴你的血。”
“嗯?”
苏行愣了下,血?就他现在这状态,还要去哪里找这种碳基生物的体液?
“或者换个说法,你的‘特征’,这总可以了吧?”
没等苏行反应过来,一滴银灰色液滴便从他手背上缓缓浮出。端详着这滴所谓的‘血液’,苏行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古怪。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也能算我的‘血液’?”
揉了揉眉心,他突然觉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在他眼中,这根本就是他,也就是‘苏行’这个概念集合体本身在物质世界中所留下的某种投影,用‘特征’来形容倒也有几分贴切,可你要说它是血液,那也未免太过……荒谬了吧!
“无所谓了啦,”风里希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这种东西,随便怎么叫都行,你只需要知道,有了它,我就可以制作出一个能够骗过整个支流的伪物,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处理,就不用我一一说明了吧?”
“是是是~”
苏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段时间他叹气的次数似乎异常的多。
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风里希在支流的源头上插了根小桩子,桩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银灰色‘苏行’。
“好啦,”她拍拍手,“这样就行了,用你的特征所制作出的伪物已经代替了你在源头处的作用,现在再试试看?”
“似乎,现在也用不着我动手了吧?”
虽然源头处杵着的那根桩子以及桩子上挂着的东西实在是有点辣眼睛,不过苏行此刻已经感觉到了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前一刻,无论他以何种方式将那个意识体抹去,它都会在同一瞬间回归,并且继续那个既定的未来。
不过此刻,源头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怎么说呢,明明是同样的东西,却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原来如此。”
全新的过去与未来在他眼前如画卷般徐徐展开,他看到了分支的起始,也感觉到了那一缕无比微弱却熟悉的联系。
熟悉的就像是他自己动笔写下的某个故事。尽管他很清楚,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么做过。
风里希将这条支流改编成了一个只有她和他才能捧在手中阅读的“故事”。
而故事,总归是会有一个结局的。
……
灵能机神的力量源于他们的‘自我’,越是坚定不移的践行着自己的道路,从帷幕所得到的反馈也越强大。
换个说法,每一位灵能机神都是彻头彻尾的偏执狂。
新生的灵能机神‘白金之星’与她的敌人,圣贤-维摩罗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四个月又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