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姣姣想到宇文无忌那糟糕的起名品味,兴致缺缺地猜测:“说吧,这回是镇追风还是咬追风?”
“都不是的,它叫芝麻糊。和糯米团一样,它也很喜欢吃胡萝卜呢。”
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刨了刨土,悲伤地挠了挠前蹄,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名字。
俞姣姣摸了摸芝麻糊那长长的马脸,勉强也算毛茸茸,就是太大只了,她试探着叫道:“芝麻糊?”
大黑马傲娇地回过头,哒哒哒地跑起来,不予理睬。
宇文无忌从行囊里拿出一根胡萝卜,递给俞姣姣。
俞姣姣晃悠着胡萝卜,芝麻糊嗅到味道,激动地四蹄乱蹦,打着巨大的响鼻,拧着脖子三两口就把萝卜吃了。
“芝麻糊?”俞姣姣又叫它。
这次,这匹大黑马乖顺地拿脑袋蹭了蹭俞姣姣的手,一点也不见刚才的高冷。
俞姣姣终于被逗得笑了出来。
轻松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越是接近合欢宗,俞姣姣的不安感越是强烈。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催促着。
到达丰阳镇西山脚下的时候,正是夜晚,月明风急,山上一片红光弥漫。
那是合欢宗的点点灯笼吗?
不,不是。
有焦炭气息和草木灰烬顺风而来。
那是火啊。
合欢宗起火了。看书喇
俞姣姣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山上跑去。
宇文无忌紧紧跟在她后面。
合欢宗的迷障已经被彻底破坏了,再也拦不住任何一个人。
他们来晚了,十八路武林正派人士已经得胜而归,只剩下了被一把火燃烧殆尽的合欢宗。
“宗主?花溪?李四娘?”俞姣姣看着满目废墟,大声呼喊着。
漫天的火光中,她只看到了一具具倒地的尸体和飞溅到四处的鲜血。
合欢宗里属于她们的灯笼,再也不会亮起了。
一年前下山时,她信誓旦旦说要兴盛合欢宗,可她现在连宗门都没有了。
“姣姣!”宇文无忌拉着她,“火势太大了,我们快走。”
俞姣姣甩开宇文无忌的手:“寄奴,是不是你把破解合欢宗迷障的方法,卖给了御剑山庄?”
“除了精通机关技法的你,天下又有谁能完全参透合欢宗的迷障变幻之术呢?”
“你当初故意潜入合欢宗,不就是为了能够破解迷障吗?你那时看着一无所知的我,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以为江逸舟骗我一次就够了,宇文无忌,你为什么也要欺骗我?”
俞姣姣红了眼眶,一声声质问着。
怀疑早就在李四娘揭穿真相时在她心中埋下了种子。
她强压着怒意,哄着宇文无忌带人马过来支援,但却只看到了惨遭屠戮的同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以为我们的接近是彼此救赎,谁知道是你精心策划好的陷阱呢?
这是俞姣姣第一次称呼宇文无忌的全名。
“姣姣,真的不是我泄露的迷障破解之法。”宇文无忌无力地辩驳着,但他的确怀着这个目的假扮药人来到合欢宗,又在俞姣姣面前扮演了一段时间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