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他这样，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呢！座下弟子无数。”她的耳边响起了慕容懿魔鬼般的声音。

又被骗了。

严肃的夫子已经开始提问了，第一个叫的就是老六。

老六顶着两个黑眼圈，支支吾吾地背诵着，夫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青。

他旁边还是坐着双眼黑黝黝的黑衣少年，天气炎热，他穿得严严实实，却像一个行走的制冷机。

此时少年衣袖里正发出了乐不可支的嘲笑声：“是谁昨晚背到后半夜哦，笑死个凤梨哦。”

夫子不得不先喝两口水，才能压住火气，俞姣姣趁机来到了黑衣少年旁边：“阿黑哥哥，我想挨着你坐。”

没别的，就是凉快。

黑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悄悄为俞姣姣让开了一些位置。

他袖子里的小菠萝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自我介绍了：“美女你好，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次，你可以叫我海胆。”

俞姣姣真的要好奇死了，阿黑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啊？

但少年却捏紧了衣袖，不给俞姣姣分毫看清的机会。

俞姣姣就这样过上了白天上学，晚上被哥哥们抢来抢去的日子。

总体来说，还是很幸福的，只是偶尔她会生出一丝丝担忧，天啊，厕纸消耗得实在太快了。

颜九渊恢复得很快，十几天后，他就可以下地了，一个月后，他除了还是有些跛，终于可以不用拄拐了。

他已经在无形之中占据了奶娘阿兰的位置，他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厌其烦地照顾着俞姣姣的日常起居，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衣衫和头发也总是清爽的，他一天要洗两次澡。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被磨灭了傲气，变成了一个在皇宫中苟且偷生的宦官。

只有颜九渊自己知道，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静静清洗着自己，恨不得每次都将身体拔下一层皮。

他厌恶自己，厌恶带着丑陋疤痕的伤处，厌恶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还没到变声期，声音依旧是清润好听的，但每次听到那些年长一些太监的尖利嗓音，他都会不寒而栗。

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梦中的他浑身带着难闻的骚味，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每一个人都痛斥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也许是他在治疗腿伤期间吃了太多促进生长的药物，他最近发现他的那里，有了重新生长的迹象。

他怀着隐秘的欣喜，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底，直到宫里传来消息，三年一度的净身检查开始了。

那些没有清除干净的，要进行二次手术。

他在宫中的时日尚短，没有可以上下打点的银钱，况且哪怕是东厂督主，也逃不过，最多是屏退其他人，单独检查罢了。

颜九渊捏紧了手中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来到了检测室。

他特意挑的午饭没人的时候去的，检查的人是个生面孔，颜九渊心里一沉，硬着头皮攀谈了几句，那人却极不耐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脱裤子，别耽误老子吃饭。”

颜九渊赔笑着脸，拿出了自己的玉佩：“这位小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那里实在是难看。”

那人却将玉佩狠狠摔在了地上：“这算什么货色？你也好意思送人？况且这事不能马虎，出了问题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上下打量着颜九渊：“你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颜九渊流下了冷汗，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俞姣姣的声音：“小九，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