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曜的帮助下,屠苏苏顺利的进了景府。
一入府中,就察觉到了四周怨气冲天。
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角,抬头瞥见陆曜正与一位衣容华贵的妇人交谈着。
景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母家,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奈何景府阴盛阳衰,生了十几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宝贝公子。
可见景世子的金贵程度。
景国公夫人双目猩红,眼睛哭得红肿不已,帕子拭去眼角的眼泪,对着陆曜道:“多谢你母亲关心,等钰儿大好后,我带着他去府上转转。”
“夫人,我从摘星观特意请了一位得道高人为景钰祈福,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说完,陆曜将身后的屠苏苏拉到跟前。
屠苏苏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摸了摸下巴处修长的白胡子,“见过国公夫人。”
景夫人打量屠苏苏,见她眼生,“我在摘星观怎么从未见过高人,不知高人法号是?”
“贫道法号一休,常年游历在外,几天前才回到京城,今日是受陆大人所托。”
景夫人一看屠苏苏的样子,觉得她一定能救景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高人救救我的钰儿……”
屠苏苏连忙将景夫人扶起,“国公夫人不必多说,贫道一定竭尽全力,劳烦夫人带贫道去看看景世子。”
景夫人抹掉眼泪,带着屠苏苏往后院走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奇山异水,走过千转百回的亭台楼阁,方才见一处华丽宏伟的绣楼,独倚湖岸之上。
屠苏苏抬眼望见,一团黑气笼罩着绣楼,心底隐隐不安。
陆曜见屠苏苏面带愁容,猜测她大抵心中害怕见到景世子的真面目后会感到失望,便悄悄的绕到她的身后。
压低声音道,“你若不想嫁于景世子,明日来大理寺找我,本官可以帮你……”
屠苏苏抬头,一脸懵逼的望着陆曜,实在是搞不清楚陆曜葫芦里买什么药。
绣楼建在江边,吹来一阵透着冰冷刺骨的阴风,虽是秋高九月,秋老虎还未散去,但一进门,仿佛进入了腊八寒冬。
“怎么让景世子住在怎么阴冷的地方。”
景夫人拭帕抹泪,声音略微颤抖,“也不知何缘故,钰儿一旦搬到其他房子里就吵嚷着喊身子疼,住在绣楼里虽不喊疼,但一日比一日虚弱,没有办法才让他住在绣楼里的。”
屠苏苏进了里屋,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撩开床帘。
一位面容枯瘦的男子,脸色乍白,双目紧闭,嘴唇青紫,静静地躺在床上。
屠苏苏正准备上前仔细端详,突然一阵阴风从头顶传来,带着低怨的咒骂声。
屠苏苏知道是那个怨魂出现了,但依旧神色淡然,坐在床沿上抬手搭在景钰枯瘦的手腕上,想探探他的脉相。
突然滴答一声,屠苏苏的手背上凭空出现了水渍。
屠苏苏视而不见,双目微闭,感受着景钰细微的脉搏。
景钰的脉相极其不稳,仿佛是一只蜡烛在狂风暴雨中保持的微弱的亮光。
若晚来几天,景钰便人死灯灭,回天乏术。
突然床边传来响动,那怨魂突然出现在床头,紧紧盯着屠苏苏的一举一动。
那怨魂犹如在水中捞出,素白的衣衫贴着她的肌肤,泼墨般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铺在床沿上。
她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是被鞭子抽打,而有些貌似被某种刑具烙上的印记。